跳大井
有些孩子餓很了,跑回家扛個煎餅在跑出來邊玩邊啃。
有些孩子玩得拼,餓了都想不起來回家吃飯,三斤就是這樣。
於是一到飯點三斤娘總是拖着長腔站在大街上高喊:「三斤——家裏喝糊塗嘍!三斤——家裏喝糊塗嘍」
年輕時候的三斤娘扎着馬尾辮,穿着花褂子,臉又白,長得又漂亮。嗓門還特別高,像大喇叭一樣,三斤娘一吆喝大老遠都能聽得到。
別看孩子們小,似乎什麼都不懂,可就喜歡跟着三斤娘起鬨:「三斤,三斤,家裏喝糊糊嘍!三斤三斤你娘喊你家來喝糊肚嘍!」
於是一到飯點,三斤娘的女高音,伴着孩子們清脆的童聲此起彼伏在整個村里迴蕩
三斤害羞了,臉頰通紅飛快地跑回了家。後面的孩子們誇張的肆無忌憚的哈哈哈笑起來…..
於是三娘們這個外號更是叫實了!
不過隨着三斤的長大,三斤慢慢痛恨上這個外號,並且因為這個外號,幾次和人急了眼,打了架,於是慢慢的就沒人叫了。
劉念大三斤兩歲,上小學時也不再一個年級,但不影響他們是好朋友,上了初中劉念又留了兩年,於是兩人好巧不巧的分到了一班,自然兩人又成了一塊搭夥的飯友了。
賣饅頭的窗口永遠都是靠擠,每個人都像餓狼一樣,虎視眈眈的都怕搶不到似的,又好像自己的時間有多值錢似的。
不過賣菜的窗口要鬆快多了,二三毛一份的菜,讓大部分同學望而卻步,家裏一星期頂多給個塊把錢也就只能偶爾打個牙祭了,拉拉饞了。
學校大食堂的菜整年無非就是白菜蘿蔔茄子豆角的上,當然是地里結什麼的時候炒什麼菜賣。
偶爾也會有個帶肉的炒菜,只是那肉絲的做法着實奇怪,好好的肉,外面非要掛着一層粉子,就像菜地里的蟲子細細長長,白白糯糯的,讓人一下子食慾大減。
這掛粉子的肉是先用開水煮熟的,炒菜的時候直接放菜了拌拌就完,吃到嘴裏又松又散,一點不筋道不說,竟然還覺不着肉香。
劉念嘟囔着:「這肉一點熊味沒有,就像那個什麼來?」
劉念一時詞窮想不起拿什麼來比方。
「棉花套子!」三斤接了一句。
「對,棉花套子!」
「棉花套子啥味?」大人們總是這樣形狀沒有滋味的飯,可棉花套子是啥味,劉念就沒有吃過了。
「傻啊,就咱吃的肉味啊!」三斤腦子就是快。
至於好好的肉為什麼掛粉子呢,劉念琢磨了好長時間,依然還是不明白。
還有這肉絲少的可憐,拿着筷子翻半天才能找這麼一根。
兩人在一塊吃飯,那還真是手快有手慢無。拿劉念的話來說,這肉就像在菜里吃到蟲子一樣稀罕。
而且所有的菜看上去都是灰頭土臉無精打采,就像是一件鮮艷的衣服穿的時間長了,洗得遍數多了,污了,舊了,掉色了。
食堂大師傅的原則是能省則省煮熟就行。
不過盛菜的大鐵盆里通常能看到一層明晃晃的豆油像雲彩一樣在上面飄着,這顯得炒菜的師傅多麼的地道,多麼的有良心。
可吃到嘴裏除了齁咸就沒有其他味道了。
有個家裏開小飯店的同學說那是使得明油,食堂師傅把菜燉熟後,在倒點熟油,這樣油星子都漂在上面,看上去油水多,可菜就是一點不香。
同學們這才恍然大悟。
到有反應快的同學一臉壞笑地問那家裏開飯店的同學:「你怎麼知道的?你家飯店也用吧?「
那同學沒想到引火燒身支支吾吾的解釋不清了,引着同學們一陣哄堂大笑。
其實同學們也沒有什麼要求,無非吃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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