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
雲子辰懨懨地閉上了眼,一把將濕透的毛巾搭在臉上,不願多想。
他沒有再去煙波亭,只讓清元跟明無憂說了一聲旅途勞累,想先休息,便睡下了。
勞累是真的勞累。
可躺下之後卻翻來覆去並不能睡的着。
他的腦海之中不受控制地浮起張素素方才用力推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一邊拎起枕頭一側,那個繡着松竹的荷包,心情十分複雜。
這一夜,心煩意亂的雲子辰難以入眠。
後來接連幾日,他倒是出去走動了一下,只是沒有再見張素素,也不主動去看望。
一直到了初五那日,天氣和暖,雲子辰去尋明無憂的時候,在花園外偶遇了張素素。
張素素定在原地,倒是沒有反射性後退,但看起來身體緊繃,不太自在:「三公子……你救了我,我還沒與你道謝。」
雲子辰眉心微微一擰,面色卻尚且算平靜,「不必客氣。」
然後兩人相對無言。
片刻後,雲子辰問:「那天……有沒有摔疼?」
「沒有。」張素素搖了搖頭,微垂着眼,視線落在雲子辰腰間荷包處,多停留了片刻。
雲子辰發現了她的眼神,忽然說:「荷包很好看。」
張素素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你喜歡就好。」
頓了頓,她又說:「你走之前……說要送我回京,不知咱們何時能出發?」
「就這兩日吧。」
一股冷風吹來,張素素禁不住打了個寒噤。
雲子辰上前兩步,拿了張素素身邊婢女手上的斗篷,往她身上蓋。
張素素下意識地想退後。
雲子辰握住她的肩膀,溫聲說:「別怕我,我不會傷你。」
張素素眼神定在雲子辰的臉上,緊張無比。
雲子辰淡定地給她系好了斗篷系帶,整理好衣襟,「外面還有些涼,你的身子剛好,別吹風受涼了,到時便不好啟程回京,我送你回去休息。」
「……好。」
張素素默默轉身。
雲子辰隨在她身邊,不遠不近,兩步的距離。
他當然感受得到張素素的不適,但這一次沒有很君子地往後退。
……
雲家有四子。
雲子恆最是摳門黑心肝,雲子墨最是乾淨明朗,雲子淵最是冷酷也最直接。
而雲子辰表面看似毫無特點,溫吞靦腆,實則卻是四人之中城府最深,最聰明之人。
他對女子的「心病」來源於童年時期惡奴的欺辱,後期摔了張素素,把「心病」擴大純粹是想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但他卻從未想過要清心寡欲做和尚。
尤其是在哥哥弟弟都成了家有了心上人,身邊的生意夥伴也嬌妻美妾攬入懷之後,他自然也會思考自己伴侶的問題。
張素素闖到他的身邊來絕對是個意外。
可這樣的意外,卻又硬生生成了他那心病獨一無二的藥。
這三個月來,他在儋州辦事,心裏一直忍不住惦記她。
這幾日在府上沒見她,他其實也想了很多,明白自己是有點喜歡她。
既然確定自己的心思,自然不會畏首畏尾。
她總會習慣自己靠她近一些。
沒道理撩撥了旁人的心,恢復了記憶後,她想躲多遠就能躲多遠不是?
雲子辰從這一日開始,每天都會去看張素素。
他雖然面容語氣都十分溫和,但態度卻有些半強硬。
每每張素素想拒絕,都有一種自己很不識抬舉的感覺。
比如現在,她和婢女今日難得出門,恰逢在門前遇到了雲子辰,於是就同行了。
到了熱鬧的街市,張素素和婢女下了馬車。
雲子辰也將馬兒交給清元,然後自然地走在張素素的外側,牽住她的袖角,完全是保護的姿態,行為也不過火。
連婢女都滿眼星光,覺得雲子辰簡直溫柔俊秀,是新好男人。
張素素嘆了口氣,幾日下來,他靠近的次數多了,倒也似是習慣了,沒有那麼牴觸。
她垂下眼,看到自己繡的那個荷包在他腰間蕩來蕩去。
真沒想到,自己竟然和他——
「小心。」
有人飛馬而過。
雲子辰將張素素護在身前,擰眉看了一眼那飛馬的騎士,等人走遠了,才繼續牽起她的袖角往前走。
張素素和婢女進了脂粉鋪子。
雲子辰無意看胭脂水粉,正好瞧見對面有間茶社,便進了茶社,尋了一間窗邊的位置坐定,一邊品茶,一邊瞧着對面的脂粉鋪子。
張素素在裏面轉了一圈兒,總感覺有人盯着她看,無心買什麼,匆匆帶着婢女離開了。
「呦,江州城中什麼時候多了這麼漂亮的小娘子,本公子以前怎麼沒見過?」
只是她剛下了脂粉鋪子前的台階,忽然耳邊響起一道流里流氣的聲音來,「哥兒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https://hkm.sxsyl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