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問。
「我一個人住,你們想來就來。」
龍飛躍把臉盆留在木架上,走回自己的書桌邊,接着收拾。其他三人繼續聊了一會兒,也都各自開始收拾。林逍遙和李磊把行李箱擺在了架子的下層,龍飛躍見還有空間,就將自己的行李箱也插了進去。
2016年9月28日,星期三,大雨
丙申年八月二十八,宜結婚、搬家、定合同、開業、祈福、安葬
忌訂婚、訴訟、開渠
連日的雨,消解了暑氣,也算不得涼爽。晚餐時間剛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偶然有幾個學生從食堂出來,撐起傘匆匆向宿舍區走去。偌大的校園,只有雨聲。
徐嵐輕巧地掠過樹頂,一躍跳到教學樓四層的走廊里。綠地裸露的部分已經變成一個個泥水坑,連行人路地磚縫隙里的黃泥都被雨水浸透,踩上去軟綿綿的,一用勁就會濺出泥水。徐嵐很討厭在雨水打濕的泥地里行走,為什麼呢記不清楚了。
這是由兩座形的教學樓圍成的口字形樓群,除了一樓的公共自習室,所有的教室都是漆黑的,雖然每層走廊都留了一、兩盞燈,昏暗的燈光下,甚至無法看清教室的門牌號。龍飛躍只能湊近了一個個仔細辨認,405,到了。
龍飛躍看到,教室第一排靠外側的窗邊,坐着一個人,背對着窗戶,單手托着下巴,望向自己,看不清楚長相。
「約好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人,大概就是他了。」龍飛躍不再遲疑,走到隔壁一列的課桌,面向徐嵐坐下。
「你好,我是錦鯉。」龍飛躍報出網名。
徐嵐沒說話,丟過一個文件夾。龍飛躍打開手機的電筒,一條一條仔細讀着。
借着光線,龍飛躍用餘光打量着隔壁的年輕人。燈光範圍有限,還是看不清楚,能夠分辨出清秀的輪廓,應該不到二十歲的樣子,體型偏瘦。垂在大腿上的那隻手在燈光的範圍內,修長的手指、白皙的皮膚,白得透亮。
「這就是所謂的玉指嗎」龍飛躍忍不住想道。
「要回去考慮一下嗎」徐嵐見龍飛躍翻到最後一頁。
「還沒看完。」龍飛躍趕忙收回心神。
「你確定不會死人嗎」龍飛躍總算看完了所有的條款。
「別多事,就不會。」
「你不會事後賴賬吧。」龍飛躍盯着徐嵐。
「四年的基本費用,會一次性付給你,如果還有其他需要,可以再聯繫。」徐嵐又丟過一個信封。
龍飛躍打開信封,是一張銀行卡。「你就不怕我捲款潛逃」
「你要退學嗎」
「我是說那個」龍飛躍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跑不掉。」徐嵐的聲音波瀾不驚,但有一種柔和的厚度,好像能把人催眠了一般。
「那個要馬上嗎」
「你要回去準備一下嗎」
「不是的,馬上就是國慶長假了,我想回家去一趟,能等到回來以後再」
「可以。十月十日。同樣的時間,還是這裏。」不等龍飛躍反應,徐嵐已經起身從他的課桌前走了過去,順手拿走了文件夾。
龍飛躍回過神來,抓起桌面上的信封和銀行卡,追了出去,徐嵐已經不見了。
我看見要命的東西了
等一下,
我在寫日記,
冷靜。
10月10日,星期一,陰雨
八月底搬入新家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拿出日記本。新生報到,接着半個月的軍訓,再接着國慶長假。大學生活總算是正式開始了。
開始可能要結束了
太誇張了,
冷靜。
晚飯後,我拿了幾本四級的資料去學院自習室佔位子。連日的雨,總算有了秋意,不想撐傘,便套了件防水的運動夾克。明明是若有若無的細雨,單車的座椅完全潤濕了,只好步行。
靠窗的位子大部分都被佔了,臨走廊的一列還剩下一個,倒數第三排,運氣不錯。
資料碼放好,雨似乎下大了,也沒有馬上開始刻苦的打算,只是看中庭的風景。對面走廊的末端是樓梯,龍飛躍徑直上了樓。
我瞥見他手裏拿着雨傘,便趕緊追了過去。
為什麼要追過去
這種時間一個死宅跑去空無一人的教學樓多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耐心地等雨變小不就好了
天上掉瓶後悔藥下來呀
瞥見他上了四樓,可等我追上四樓,走廊里已經空無一人,沒有一間教室是開着燈的。我只好一間一間地找,走廊的燈下,只能看清靠窗的兩列座位,大半的教室都是昏暗的,教學樓外側是綠地,最近的建築物也在四五百米之外,陰雨的天氣,並沒有多少天光。
可以算是經典鏡頭了,只要看過幾部靈異恐怖片的,都一定能認出這個鏡頭,他是在咬他的脖子,他的嘴角流出的是他的血液。從教室門一眼望進去,就在講台後黑板前的空間,就在光與影的交界處。
他看見我了吧,眼角的餘光明明是掃過來了的,一定是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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