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開日月一般從山的一側策馬衝下。
「殺——」
一夜苦戰缺水斷糧餓死凍死半數人以上的楚軍早已精疲力盡,而無數蠻夷正膘肥體壯。
山谷當中趙阿今低頭一寸一寸用手臂擦拭過自己的佩劍,眼底在剎那間湧現出一股極端溫柔的病態與瘋狂來。
她的聲音極低極緩,幾乎是在喃喃低語了,卻又極為眷戀溫柔「阿慕,等着我」
很快,很快我就能回去了 。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着燕雲冀的刀劍,那確實是少有的,值得一戰的對手,兼具着狼的兇殘和狽的狡詐,和她周旋了太多年,終於要在此刻有一個決斷。
燕雲冀如此謹慎之人,若非勝券在握如何會親身上陣。
趙阿今深深的吸了一口乾冷的空氣,嘴角掀起一絲溫和病態的笑容,長劍在日光下反襯出泠然光華,一身銀色甲冑鍍着鮮血的的顏色,刺眼的可怕。
可那個勢在必得的狡詐男子卻到底沒有衝到她面前。
一支長箭凌厲的破開長風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那一刻,射中燕雲冀的後背。
咻的一聲,準的可怕,箭的尾羽還在風中顫動。
趙阿今抬劍的手驀地一頓,半晌,她一寸一寸緩緩抬起頭來,臉上還帶着森然的殺意未曾消散,帶着似乎不能理解的愕然。
山谷的盡頭,旭日的明光從那一隙之地緩緩照進,那個人逆着光,只能看見一個瘦弱的剪影,恍若一個不切實際的幻象。
有那麼一刻,趙阿今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實在太過思念她產生了幻覺。
可事實並非如此,那是切切實實的時清薏,她藏在守備里的阿慕,也是,大楚金尊玉貴的四皇女。
她未曾回過神來,身側驟然有一道刀光掠過,因着那個人的緣故她反應慢了那麼剎那,那險些把她一刀掀下馬去的刀徑直削去了她一片腿骨。
箭還插在燕雲冀背後,可他仿佛根本感知不到疼痛一般衝殺過來,裂開嘴角大笑。
「趙阿今,原來你也有不忍拔劍相對之人!」
交手這麼多年以來那還是趙阿今第一次放下手中的箭,燕雲冀口中喘着粗氣,眼中像狼一樣泛起精光
也許那就是趙阿今的死穴。
還未肆意笑完燕雲冀身側的人變急切的撲過來用彎刀為他擋下一箭。
「將軍小心!」
還殘存下來的楚軍也警惕的將趙阿今護在身後,趙阿今死死盯住遠處那人,在某一刻連腿骨上淋漓的鮮血都無暇顧及。
燦爛如血的朝陽在那個人身後緩緩升起,身形削瘦像一根極易折斷的竹子,蒼白病態的臉上濺落着點點血跡。
那雙柔軟的好像只能掛在她脖頸上輕輕撒嬌的手臂彎弓搭箭,弓弦拉如滿月,那雙清瘦的手臂也緊緊繃直,白的仿佛深冬大雪的裙擺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色。
在戰爭上彎弓搭箭,一箭射中燕雲冀的後心。
趙阿今似乎應該笑一笑的,嬌生慣養的阿慕想學射箭,於是自己牽着她的手慢慢教她,她射不中兔子急的眼眶紅 ,還是自己逮了兔子栓在樹上然後握着她的手射中的 。
好不容易射中時阿慕才親了她一口。
往事歷歷在目,卻又好像根本分不清真真假假 。
這些日子以來她看慣了時清薏撒嬌耍痴的模樣,要她親要她抱,偶爾摸摸肚子擔心一下寶寶,吃個藥都要哄許久
她幾乎都快要忘了時清薏本來是個怎樣的人。
是大楚矜貴出眾的四皇女,工於心計,手段極強,三教九流都能吃得開,曾經也是把一群人包括她都耍的團團轉的人物。
她這樣的人,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就那樣莫名其妙的瘋傻了呢?
趙阿今抬頭痴痴的看着那個人。
她就在山谷的盡頭,烈烈長風吹在她裙角,大雪掩映着一切,她的目光不帶一絲溫柔,不見一絲痴傻,她甚至可以百步穿楊,目光清明如許。
又是哪裏,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痴痴傻傻的傻子呢?
到底誰才是那個真正可笑的笑話呢?
有那麼一刻趙阿今甚至想哭,可她僵在那裏,看着遠處的那個人逆着光手握長弓朝她緩緩的、緩緩的露出一個笑顏。
蒼白病弱的人舉起長弓,聲音喑啞冷沉「殺——」
在她身後是時縶之的府兵,是慕容齊暗中帶來的親衛,是朝暮關此刻所能調動的所有人。
趙阿今突然有一個近乎荒謬的想法。
她的阿慕,過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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