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叮!」
尋冬回過頭。
晴藍色的雲絲錦被下,纖瘦的手臂無力地垂下來,腕上的銀鈴鐲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窗外,雪下得愈發大,映着院裏的紅梅,愈發鮮妍昳麗。
*
「那沈淮寧算個什麼東西,敢這樣無視寶兒,我這就帶人去揍他一頓。」
「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等寶兒醒過來就該和你鬧了。」
「宮裏御醫都瞧過了,說沒什麼大礙,怎麼這會兒還沒醒呢?」
「庸醫!肯定是庸醫,再找人過來看!」
「小點聲,你們這是生怕吵不醒她?行了都回去罷,等寶兒醒了我再喊你們。」
「母親,您先回去睡罷,我們在這候着就行。」
「都回去!別在這吵她。」
……
蕭明珠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精疲力竭。
耳邊聲音嘈雜,許多聲音混在一起,亂鬨鬨的。
很吵。
寶兒…那是她的乳名。
有人在喚她。
蕭明珠費力的睜開眼皮,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映入眼帘的是懸垂在帷幔上的白玉珍珠,細碎的流蘇落下來,映着青紗,分外華貴。
蕭明珠怔了下。
這些裝飾,好像是她曾經在鎮國公府的床,興許是老天爺可憐她,能讓她在死後還能夢回家裏罷。
她眼眶微微泛紅,撐着身子想坐起來。
「姑娘…姑娘醒了。」
「可算是醒了,快去把消息告訴夫人他們,省得讓他們擔心。」
「尋冬,給姑娘倒杯水來。」邊上侍奉的丫鬟將她扶着坐起來,接過茶杯吹了幾下遞過去,溫聲道:「姑娘慢些喝。」
蕭明珠捧着茶杯愣了下,「覓夏?」
前些年的時候,覓夏的未婚夫找上門將她贖了回去,她沒作為難,又給了他們一些金銀做嫁妝。
從那後,她再沒看見過覓夏了。
「姑娘醒過來就知道喊覓夏姐姐。」年紀稍小一點的丫鬟撅着嘴,輕哼:「我也守了姑娘許久。」
說話的丫鬟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歲,語氣還帶着幾分天真爛漫。
尋冬……
蕭明珠握緊了手,這夢,太過真實了些。
「夫人。」
「夫人來了。」
院內傳來丫鬟婆子們的聲音。
蕭明珠下意識地抬頭。
「你這丫頭淨教我們擔心!」鄭氏掀了帘子進來,瞧着她立刻紅了眼圈,「好在只是扭到腳,頭擦破了點皮,可萬一出點什麼事,你想過我和你父親的感受嗎?」
「你大哥昨兒個從大理寺回來了,還有你二哥也從邊關回來了。」
鄭氏埋怨似地數落她,停頓了下,又小心翼翼地撫上她的額頭,語氣有些心疼,「疼不疼?」
蕭明珠鼻尖酸澀,心口像是被滾燙的開水燙了一下,疼得厲害。
她哽咽着喊她,嗓音發顫:「母親。」
小姑娘紅着眼,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鄭氏忙將她摟進懷裏,輕哄道:「寶兒不哭不哭,剛才嚇唬你呢,娘親沒有怪你的意思。」
蕭明珠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角,淚水浸濕了衣衫。
她怕,怕她一鬆手母親就會消失不見。
鄭氏心疼壞了,拍拍她的背,「寶兒乖不哭了,你想去漁陽書院的事,娘親給你想法子。」
「你大哥在書院也有認識的人,還有你舅舅,保證能讓你進去。」
蕭明珠抓着她衣角的手慢慢收緊。
十四歲那年,沈淮寧在漁陽書院念書,她偷偷地跟去,下台階的時候沒注意扭到了腳,額頭磕在青石上破了皮。
母親他們又心疼又氣惱,可最終還是想了辦法讓她進了漁陽書院。
蕭明珠慢慢的笑起來,眼裏閃着淚花。
她活過來了。
這個時候,鎮國公府還沒被誣陷造反,父親母親都還活着,真好啊。
鄭氏哄了她一會兒,叮囑她好好歇着,轉身去給她想辦法了。
她剛走,蕭明珠就掀了被子下床。
尋冬想了想道:「姑娘昏睡了有一天了,活動下身子骨也好,這傷也能好的快了些。」
覓夏溫聲叮囑:「稍微活動下還行,可不能用力過度,省得傷了筋骨。」
蕭明珠應了一聲。
「姑娘,姑娘…」二等丫鬟迎香氣喘吁吁的小跑進來,「四…四殿下在院子裏…」
蕭明珠怔了下,由着尋冬攙扶着走到院內,她揮揮手驅散了婆子丫鬟,仰頭看向牆頭的位置,「謝四,你來幹嘛?」
少年掀了掀眼皮,修長的雙手把玩着白玉瓷瓶,漫不經心地問:「聽說你追人追到漁陽書院,摔到了腦子?」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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