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
方嬤嬤嘆了口氣,望着滿床都穿不下的宮宴華服裝,瞥了眼范宜襄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夫人如今尚在長身子,衣裳小了...也是難免的......」
范宜襄坐在床上晃着兩條小腿,心裏發虛:嬤嬤應該沒有懷疑到自己晚上偷吃的事兒吧?
范宜襄真是後悔萬分,竟然忘了自己這個小身板還處於發育中,但凡多吃點什麼,身上就開始添膘,一時間竟然難以找到適合自己尺寸的衣服。
酷熱里,試了幾件衣服,范宜襄便已經大汗淋漓,索性扒了外衣,光着胳膊,只穿了件碧色的肚兜,坐在床上晃悠着兩條腿,胸前的布料被兩隻小白兔撐得鼓鼓囊囊的,綢面的料子又被汗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胸前,印出了明顯的輪廓。
方嬤嬤瞧得心花怒放,心道:夫人果真該做新衣裳了。
「爺來了」外頭傳道。
范宜襄冷不丁的,慌忙喊道:「嬤嬤衣服!衣服!」手忙腳亂里抓到衣服,一頭就扎進了被子裏穿起來。
珠簾一動,一臉陰霾的陸澈已經走了進來,掃視了一番四周,只道:「夫人呢?」
方嬤嬤支支吾吾的,只是眼睛不停地瞟向內室。
陸澈臉色一沉,快步走到屏風後頭,見被子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一把就將被子給掀開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肌膚,陸澈飛快地挪開眼睛:「成何體統!」後退三步,手裏卻還扯着被子。
范宜襄整個人都卷在被子裏,被他這麼一扯,人便掉到了床底下,衣服剛穿了一半,又是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陸澈也不理會她是否摔得七葷八素,將手裏的被子一扔,轉身出去了。
范宜襄揪着被子慢吞吞從床底下爬起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無聲無息地穿着衣服,屏風那側傳來陸澈的聲音:「再給你半柱香的功夫,若是再不好,你便自行留在府里罷。」
話音落下一會兒,又聽得珠簾掀起的聲音,人便已經朝外頭去了。
馬車上陸澈與范宜襄同坐一輛,後頭那輛車是潘如君與郭氏。
去個宮宴竟然還帶上妾侍,也是沒誰了。
范宜襄一邊打理着自己的髮髻,時間來的太匆忙,又是自穿越來第一次出席正式場合,范宜襄有些緊張,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哪兒都沒打扮好。
搔首弄姿了一會兒,坐在一旁的陸澈乾脆閉目養神起來。
馬車裏熏着香,很濃烈,原本就有些不適應古代馬車的范宜襄,捂着胸口乾嘔了幾下。
為什麼這些皇子們都喜歡薰香啊?范宜襄心裏苦。
來來回回重複乾嘔了好幾次,陸澈才慢悠悠道:「怎麼?」
范宜襄平日都喜歡化濃妝,今日素麵朝天,臉上泛着自然的殷紅,雙眸因為難受泛着淚花,襯得眸子濕漉漉的,亮蹭蹭的,陸澈乍然這麼朝她一看,一時竟然有些看呆。
想到方才房間裏一幕,眼睛順着她的脖子往下...
陸澈又飛快地挪開了眼睛。
范宜襄只顧着難受了,連話都不想開口,只捂着胸口強忍嘔意。
不知道到底是薰香的緣故呢,還是馬車的緣故。
陸澈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手邊,范宜襄正要千恩萬謝地接過,不想馬車一顛,水邊灑在了自己身上。
陸澈面色一僵,拿出一條青色的帕子遞給她。
「多謝爺。」范宜襄翻着白眼道。
她不是要故意翻白眼的,實在是難受的緊。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好想伸出脖子去把駕車的師父大罵一通,就這樣的技術也敢上路?
陸澈又遞了一杯水過來,卻不是到她手邊,而是直接遞到了她的嘴邊。
范宜襄哪裏敢就着他的手喝水,連忙接過來,抱進懷裏,又說了聲:「謝謝爺,我好多了。」仰頭便將水一飲而盡。
陸澈定定地看着她,范宜襄有些不好意思,把頭低了下去。
停車後范宜襄先陸澈一步躍下馬車,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新鮮的空氣。
陸澈默默看在眼裏,掃了一眼馬車一角的薰香。
這香料,他也實在不喜。
不遠處走來幾個貴女,瞧見范宜襄那副不得體的模樣紛紛捂嘴偷笑。
「這不是宜襄姐姐嗎,數日不見,姐姐富態了不少。」
書中的原主聽到這話之後,當場就給了說話之人幾鞭子,然後就被陸澈趕回府關禁閉了。
范宜襄在回憶里檢索有用信息,原主性子蠻橫,沒有與任何一個貴女交好,眼前說話之人是鎮西侯府嫡次女關雪盈,除了這個身份,范宜襄對她並沒有其他多餘的印象了。
那她為何會對自己這麼大的敵意。
原主最嫉恨別人說她肥胖,豐腴,豐滿,富態,這些詞在原主耳邊都是逆鱗,偏這位關雪盈堂而皇之就這麼大咧咧說了,意在激怒自己,讓自己發脾氣,最好是能動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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