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明明也就三四年,可桑未眠想起來,總覺得恍如隔世。
這會顧婷女士問起桑未眠有沒有坐過顧南譯的車,桑未眠只得朝着後視鏡搖頭,頭一次撒了謊地說:「沒坐過。」
「沒坐過好,下次他要是邀請你上的車,千萬別着了他的道,這小子壞着呢。」
「怎麼呢?」紅燈在倒數,桑未眠看了看顧婷此刻喝的酒已經上臉了,沒讓她的話落在地上。
「早年間我還給他物色未來對象的時候,沒少借着這樣那樣的理由讓他送女孩回家。我好心好意地給他安排,他倒好,表面答應我答應的好好的,也出來見面了。可見過一次面之後回頭人女孩子都不願意搭理他,我當時還覺得是人家眼光高,後來才知道,顧南譯這小子壞心眼多着呢,回回送個姑娘回家,回回都能讓人發誓再也不上他車。他這個人真的一點風度都沒有。」
綠燈亮起。
「三哥兒心眼不壞。」桑未眠順着顧婷的話托着底,啟動車子。
顧婷:「難為你還為他講好話了。」
「對了眠眠。」顧婷話鋒一轉,又來到桑未眠身上,「汲汲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啊,她年紀小,就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重組家庭,不是不喜歡你的。」
桑未眠沒想到顧婷心裏還惦記這事。
說的是桑汲汲的那句:「來了個姐姐也就算了,現在還來了個哥哥。」
晚上一頓飯看似話題也都圍繞着桑未眠,但大家心照不宣的知道,其實更多的是為了維護兩家的關係。桑汲汲說那番話的時候,桑城楊和桑家老太太下意識思考的是對顧婷的抱歉,但沒人在意桑未眠的感受。
桑未眠雖然心思敏感,但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掙個什麼高低來。
她的確沒有把桑汲汲的話放在心上。
但作為「外人」的顧婷卻發現了。
這讓她覺得有些被照顧。
「沒事的顧姨。我沒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顧婷這會兒像是鬆了一口氣,「你從前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頭,往後有什麼事就跟顧姨說,你要是不好意思跟我說,就去找顧南譯,我囑咐過他的,他再不着調也不敢怠慢你的事。」
「我知道了顧姨。」桑未眠看着前方的路平穩地前行。
她對這個面面俱到的未來繼母不排斥,如果她接受這個吊兒郎當但其實人還不錯的哥哥,或許他們真的可以和諧的成為一家人。
但往日的記憶又跟風暴來臨前的烏雲一樣,一片又一片地壓過來。
她又覺得這點好是嫁接在她的身份上的,而不是鏈接在她這個人身上的。
她又愧不敢當。
甚至還覺得像偷來般地見不得光。
車子開進顧家的那別墅區,顧婷下了車,臨了道別的時候說起桑未眠開工作室的事情。
顧婷:「你顧阿姨有幾個朋友在收藏珠寶這一塊蠻有研究的,我下周和他們約了個下午茶來家裏玩,到時候你一起來。」
「好的。」桑未眠答應下來,她工作室發展中,什麼機會都是不能放過的。
「哦,對,眠眠,思爻也會來的——就我想着介紹給顧南譯的那個。王家你知道的,思爻也是做珠寶的,我聽那幾個朋友說她眼光很好的,在國外也拿過很多獎。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啊。」
「要是三哥兒和她成了,一起玩的那些太太們都不知道要怎麼羨慕我,你和思爻還都是在一個行當里的,以後,還可以相互照顧。」
顧婷說起王思爻,臉上是滿意的。
桑未眠報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那我先走了,眠眠。」
「好您慢點。」
道別之後桑未眠回到車上,看到手機里有條消息。
是吳虞人發過來的。
她這段時間出差對接渠道商去了,有什麼事都只能和桑未眠手機聯繫。
桑未滿打開,信息上顯示:
「眠眠,新品設計稿出來了嗎,這是我們回昌京打響的第一槍,你要加油啊。還有,我聽說今年亞洲設計大賽今年五月份就要截止報名了,這比賽你不可不能錯過。」
新品設計圖她做了個大概,但她靈感堵塞,最近苦不堪言。
桑未眠把手機摁滅。
周遭的人和事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着她所有創作的激情。
其實新品設計圖沒有靈感還是小事情,倒是吳虞人說的那個比賽越是知道這個比賽的重要性,就越是想起過去。
越是想起過去,她就越覺得現在所處的世界不真實。
她帶着野心回來,也裝着身份在慢慢做自己的打算,成熟的潮流設計和配色對她來說沒有難度,但這種標榜着意義非凡的大獎賽她還是沒有勇氣。
她下意識地要從自己大衣里掏煙。
但她忘了她答應顧南譯不在自己家抽煙的那個夜晚當着顧南譯的面把那包煙丟進了她家小區的垃圾桶。
她不該丟的。
他又不是永遠在身邊,沒法永遠代替尼古丁成為那個癮頭。
於是她關上車門,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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