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顧蕭然正弓着腰,死死地將灰頭土臉的秦姝護在懷裏。
他的後背,被吊燈尖銳的末端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浸濕了西裝,貼在他寬厚的背上。
而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秦姝斂去眸底的驚恐,朝着沈姜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沈姜的心跳漸漸慢下來,眸中的震驚也逐漸歸為平靜。
都說人在最危險的時候,才能體現出內心的潛意識。
剛才生死的一瞬,顧蕭然護的是秦姝
白宴行看着二人,眸中划過一道譏諷。
「蕭然,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念舊情的。」
顧蕭然恍然抬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他下意識的想起身解釋。
沈姜卻已經冷着臉越過地上的兩人,轉身揚長而去。
氣氛寂靜的可怕,唯有白宴行戲謔的看着顧蕭然青白的臉色,唇角愉悅的彎起。
「阿然,謝謝你。」
秦姝哭花了一張小臉,哽咽着對顧蕭然道謝。
顧蕭然卻只是臉色冷凝的掃了她一眼:
「一百萬,三個月之內打到我太太賬上。」
語罷,他匆匆追上了沈姜的步伐。
而在他身後,秦姝低下頭,唇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
身後響起匆匆的腳步,沈姜面色微冷,加快了步子。
忽的,手腕被一隻大手抓住,顧蕭然的聲音帶上幾分急迫。
「沈姜!」
他一低頭,卻看見了沈姜手背上,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顯然,是剛才吊燈砸下來的時候被劃傷的。
沈姜停下腳步,任由顧蕭然擋在身前。
抓着她的手,顧蕭然凝眉半晌,聲音帶了幾分自責。
「抱歉,沈姜,我剛才沒看見你在我後面。」
很拙劣的理由。
但沈姜沒有拆穿他,只是默默的抽回手。
「你受傷了,趕緊去醫院吧。我先回家了。」
顧蕭然動作一頓,抿了抿唇,似乎還想說什麼。
卻被一聲突兀的鳴笛打斷。
沈姜循聲望去,看見不遠處,一輛科邁羅正停在路邊。
駕駛座上的,是白宴行。
沈姜巴不得現在看不見顧蕭然,順勢後退了一步。
「讓白宴行送我回家吧,你自己去醫院。」
不等顧蕭然回答,她便直接轉身上了白宴行的車。
科邁羅一腳油門,消失在顧蕭然的眼前。
他臉色陰沉,攥緊了拳頭。
路上,沈姜靠在車窗上,目光放空的看着窗外飛速疾馳的風景,腦子裏卻思緒萬千。
良久,沈姜抬眸,直勾勾的看着駕駛座上的白宴行。
燈光自車窗外透進來,撒在那張過分俊朗的臉上。
他濃密的睫毛被投射下一片陰影,擋住了那雙瀲灩的桃花眼。
「你剛才為什麼救我?」
方向盤上,男人纖長的指節微微收緊。
片刻,白宴行清朗的嗓音響起:「因為秦姝有顧蕭然救了。」
語罷,他微微偏頭,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就這樣望着她。
沈姜無語凝噎。
記憶中,她和白宴行交集不多。
但每次和顧蕭然出席這些場合,她都能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在暗處打量。
以往沒有察覺,現在,她隱約覺得,似乎就是白宴行此刻的目光一樣。
直白,又極有興致,似久旱遇甘露的渴望。
思緒還沒迴轉,便聽見那磁性的男音再次響起——
「暈車的話,扶手箱裏有橘子。」
沈姜怔愣住了:「你怎麼知道我暈車?」
白宴行沒有回答,修長的指節輕輕敲擊着方向盤,通過倒車鏡,他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掠過沈姜的臉。
見他不回答,沈姜也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從扶手箱內拿出橘子,剝開後放在鼻尖嗅着。
手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她輕輕地嘆息一聲,閉上了眼。
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剛才的畫面。
她從未想過,這段勝券在握的感情,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展露最不堪的一面。
其實一開始,她的確也對這段感情沒有多大的信心。
商業聯姻,本就不是出自她心底所願,所以即使他們相敬如賓,她也沒有交付真心。
轉折發生在一次出行海邊,她因衝浪失足溺水。
海水沒過頭頂的那一刻,沈姜心裏是無限的絕望。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有人將她拉出了水面。
再一睜眼,她看見的是顧蕭然擔心的臉。
他說,是他救了她。
也正是因為那一次的救命之恩,她的心不可控制的淪陷了。
可今天,同樣的生死關頭,他卻救了另一個女人
耳畔,白宴行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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