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你爹打聽過了,周恪家裏雖然窮,但是個有本事的,別的不說,他讀過書識字,還有一身好力氣,以後指定能出息。」
「娘,我聽人說周家窮的要死,家裏那婆子還是個悍婦,還有個傻子大姑姐,我不想嫁過去。」
「你個憨貨,傻子姑姐多好拿捏,婆婆再厲害那也得指望兒子,你嫁過去吹吹枕邊風,周家還不是你說了算。」
「可是、可是我都沒見過周恪,萬一他出息不了怎麼辦,要不然還是讓孫婉嫁過去吧,我還不如代替她嫁去鎮上、」
啪——
「你個蠢貨什麼都不懂!你要是有孫婉那張臉,何愁嫁不到好人家」
隔壁壓低的訓斥聲吵醒了孫婉,她艱難的睜開眼睛。
嗓子干到冒煙,她呆愣的望着破舊的黃土牆,有一瞬間短暫的失神。
瞳孔慢慢聚焦,孫婉發現自己竟然在舅舅家時的閨房。
說是閨房,其實就是堆放雜物的一個屋子,用木板隔出來的一個住人的空間。
孫婉爬起來打量了一圈,看到自己完好無損的雙手和四肢,她終於是沒忍住紅了眼眶,淚如雨下。
嫁過去僅僅一個月,她渾身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每天除了挨打,還要忍受非人的折磨
梁安那個畜生怕她出去亂說話,竟然活生生的把自己的鼻子割了下來,打斷她的右腿活活折磨她。
痛…真的好痛
她撐着一口氣,為的便是通知舅舅,將這個畜生的惡行上報官府。
可,當她好不容易盼到舅舅來。
她當是自己得救了,拼命的喊舅舅救命,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那時舅舅是怎麼說的,他明明看到自己的慘狀,嘴裏卻安撫道:「婉兒,你們夫妻間小打小鬧,別叫人看了笑話去,你夫婿是個好人,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孫婉的心就是在那一瞬間徹底死了。
原來舅舅都知道,她才是天大的笑話。
孫婉八歲父母雙亡,十三歲外祖母去世,她被舅舅接回家。
舅舅是她唯一的親人,即便舅母表姐不喜她,可舅舅待她好。
她對舅舅心懷感恩,從未想過他們會把自己推進這麼深的火坑。
眼下不是做夢,她真的重生回到沒嫁人前了!
砰砰!
木板門被人敲的砰砰響。
「孫婉你個不要臉的掃把星,還不出來幹活,躲在屋裏躲什麼」
伴隨着表姐張柳兒不痛快的聲音,孫婉面無表情的下地,走過去打開門。
孫婉開門利落,門口叫囂的張柳兒一個沒反應過來,下一秒步伐踉蹌的閃進門來。
「哎呀——」
「反你個要死的掃把星!竟故意害我摔倒!」
張柳兒穿着一件嶄新的綠裙,原本是要過來炫耀,哪裏想這個小賤人竟然給自己下絆子。
她站穩腳步後,反手一巴掌甩向孫婉那張漂亮的小臉,眼底滿是惡意。
孫婉擋住她扇過來的手腕,反手一巴掌甩了回去。
啪!
巴掌聲響亮清脆。
張柳兒不可置信的捂着臉頰,似乎沒想到一向軟弱不愛說話的表妹,竟然敢動手。
「孫婉!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打我?」
孫婉打完人的手掌還有些微微發麻顫抖,眼裏滿是冷漠,心裏甚至覺得自己打的輕了。
「記着,以後你罵一次,我便打一次。」
前世她因寄人籬下,舅舅家洗衣做飯的活都是她,面對舅母和表姐的各種找茬侮辱打罵,為了不讓舅舅為難,她總是在一味的忍讓。
可最後換來了什麼下場,
明知對方是惡魔,還毫不猶豫地推外甥女進火坑,但凡有點良心的都做不出這種事。
老天憐憫自己得以重生,既然他們一家不曾把自己當人,那她便不會再委曲求全了。
張柳兒被孫婉的話氣個半死,捂着臉頰跑到門外哭喊道:「娘!孫婉發瘋打我——」
裏屋田氏聽聞動靜,皺着眉頭走出來,嘴裏念叨着:「你們兩姐妹又鬧什麼,孫婉啊,你也知道你姐姐的性子,不會讓着她點啊。」
田氏壓根就不信孫婉敢動手打女兒,畢竟這麼多年,那丫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寄人籬下的孤女一個,哪裏有那膽子。
張柳兒哭的眼眶都紅了,看娘磨磨唧唧的從裏屋走來,立馬跑過去讓看自己的臉。
「娘,你看我的臉,被孫婉打的!」
「哎呦乖乖,真給打啦!」
田氏一邊看閨女的臉頰,一邊惡狠狠的瞅着屋裏罵:
「孫婉你個小賤人!吃我家的穿我家的,還敢動手打我閨女,真是反了天,還不趕緊給我滾出來!」
孫婉冷眼看着她們,猛的拿起一旁的小木凳砸出去,呵道:「我今個想殺人,不怕死的話便進來!」
砰的一聲!
「啊——」
門外的母女倆人嚇的連連後退。
孫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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