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屈身上前,接過趙慶手中的紙傘,將其折合後安置在了一旁。
而後縴手抬起,幫眼前人褪去了衣袍。
「天還未亮,主人休息一會吧,清歡給你按肩。」
趙慶目光停留在女子雪白的脖頸上,點頭上了床榻。
顧清歡跪坐一側,冰涼縴手輕柔的為其揉肩。
「剛剛睡下了?」
「還未曾入睡。」
趙慶點頭,雙手觸及到帶着暖意的被褥,目光停留在女子雙眸間。
「這幾天聚氣丹研習的怎麼樣?」
顧清歡抿嘴,笑着搖頭。
「清歡未曾研習,這幾天想了一件事。」
「什麼事?」趙慶輕輕靠在女子的手上,雖然冰涼,但卻柔似無骨。
女子眼眸微動,抬起另一隻手將耳畔的髮絲輕輕梳理。
「主人日前關於枷鎖的言論,清歡並不認同。」
趙慶微微側目,靜待下文。
顧清歡吐氣如蘭,輕聲言語。
「清歡覺得,世人本就是任人蹂躪的草芥。」
「人活一世,皆在枷鎖之下。」
趙慶疑惑道:「為何這麼說?」
「世人皆苦,如那樵夫,以打柴為生,山便是壓在他身上的枷鎖。」
「漁夫捕魚,以水為生,河流蘆盪便鎖住了他的一生。」
「農夫以田為生,以田為鎖。」
「商賈以財生,以財鎖。」
顧清歡輕輕呼吸,眸中光華流轉。
「即便是那高懸古寺之中的方丈,也掙不脫佛法的枷鎖。」
她取出了靈戒中趙慶的身份牌。
「清歡將此生托於主人,自當以主人為鎖,為何不可做一個任人掌控的欲奴?」
「主人說自己也有枷鎖,不妨直視。」
趙慶眼眸微動,思緒飄蕩。
不妨直視?
眼前面板緩緩浮現,趙慶轉頭看向身邊的絕美容顏,丹田間生起烈火。
「如何直視?」
顧清歡修長的玉腿伸展,換了個坐姿。
直視趙慶開口:「主人問我,如果是遇上了其他的師兄是否也會如此。」
「清歡不會。」
她緊接着又道:「如若是現在的清歡,絕不會捨身依於他人。」
「但是」
「清歡現在已經到了主人的榻前,言說那些並無意義,清歡也不求主人相信。」
「主人問我如何直視枷鎖」
「過去無可挽回,未來不可知曉,清歡只知,此刻無悔。」
趙慶心神震動。
過去無可挽回,未來不可知曉
他看着眼前的面板,怔怔出神。
不知不覺間,中元夜埋下的一絲顧慮已瞭然無蹤。
「去熄滅燭火。」
顧清歡抿唇,螓首輕搖:「不。」
她抬起縴手,將髮絲梳理在耳後。
修長的玉腿收攏而跪
微微俯身間,絕美身段起伏,曲線妙至毫巔。
她雙手捧起眼前男子的臂膀,讓趙慶握住了自己修長的鵝頸。
顧清歡溫婉的容顏漸漸起了紅霞,眸中似有流水蕩漾。
她艱難的揚起精巧頜線,與眼前之人對視。
下一刻。
女子黛眉驟然一蹙,眸間卻依舊滿是笑意。
火辣辣的疼痛遍襲全身,她輕輕開口:「清歡此生都是任由主人掌控的欲奴」
丹台上的燭火跳動。
將房屋中的光景照射,透過未曾閉合的紗簾,落于丹室外漫天風雪之中。
丹堂廊腰縵回之處,風聲呼嘯,飛雪如絮。
半個時辰後,風雪更盛,髮絲紛飛。
丹堂巨大的廣場間,都能隱約看到燭光留下的倩影。
然而,雪夜裏的丹堂,再無他人。
室內的燭火漸漸熄滅。
卯時將近,八十丹室的房門打開。
顧清歡面色微紅,穿了一身纖塵不染的素裙,為趙慶撐傘。
兩人一同踏上雪夜,迎着呼嘯狂風,前往灶坊吃飯。
女子蓮步輕移,青絲被風雪揉亂。
她眸間閃過淚光,突然轉身正對趙慶。
四目相對之時,風雪好像都停了一瞬。
但下一剎,顧清歡將手中的紙傘拋在了風中輕盈的紙傘被狂風捲起,消失在雪夜盡頭。
趙慶看着眼前含淚的眸子,驚覺顧清歡有些不一樣了。
她,在笑。
鵝毛大雪紛紛飄散,落於兩人肩頭,發間,又被狂風捲走。
但也曾有那麼一瞬,好似能窺見風雪白頭。
趙慶雙眸微動,伸手輕撫眼前的絕美容顏。
張了張嘴,沒有說出那句大煞風景的話——那特麼我老婆給我買的傘!你特麼的
「你以前不會擅自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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