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之水沒辦法使人永生,但是適當延長壽命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我們在志願人員身上做過測試,他們的體質都有顯著提升。看書否 m.kanshufou.com」
「為什麼只有這兩個人喝了這麼長時間,身體數據卻沒有任何變化?」
——
張啟靈醒來的時候,天色昏沉,細細的雨絲隨着風飄落,砸在他身上,也砸在院子裏的三塊墓碑上。
作為生活環境高危的禁地生物,毛團在張啟靈懷裏壽終正寢,也算是破了記錄。它的墓很小,挨在胖子的墳旁邊兒,上面一根細細的花兒舒展葉片。
他很少做夢,更少於夢到從前的事情。
當年解雨臣派來的研究人員不少,為了更好地管理他們,他又一併派過來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中年人。
中年人戴着破舊的薄手套,有着滄桑的麵皮,上面稀疏分佈着沒剃乾淨的胡茬,和解雨臣一慣的精緻利落格格不入。
吳天真當時正和胖子打鬧,他就算到了中老年也精神得很,瞥見這個管理人員後狗狗祟祟摸到張啟靈身邊:
「奇怪,這個人我之前好像沒在小花兒那裏看見過啊?」
長生之水關係重大,若是泄露了消息出去,多少會引起覬覦,解雨臣不可能會安排自己信不過的人來。
張啟靈抱着刀靠在牆上,順着吳天真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中年人正回頭看來,並在對視的一瞬間露出來一抹笑容。
一抹似乎是久別重逢的笑。
張啟靈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他看出這個中年人戴了人皮面具,只是那面具戴得時間已經太久,幾乎和那人原本的臉融為一體。
人皮面具雖然近似真皮,但畢竟是外物,與臉上血肉粘結的過程必然是極其痛苦的,也必然需要消耗大量時間。
這個人幾乎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大大的「可疑」,但僅憑「他是解雨臣派來的」這一句話,便可以洗清他身上所有疑點。
於是張啟靈沒有再注意他。
研究人員當然研究失敗了,為了不影響吳胖的心境,他們倒也沒跟兩人細說情況,僅僅跟張啟靈提了一些。
而那個中年人臨走的時候,在張啟靈面前停了很久。
他的停頓時長並不正常,可一向警戒的張啟靈卻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中年人不知道是長時間的溫馨生活改變了張啟靈,還是來自長生之水的噩耗擊垮了他。但中年人仔細打量過去,張啟靈的腰背還是筆直,只壓低的兜帽於下巴投出一片暗色。
「長生之水的力量在他們身上被抑制住了,」最終中年人還是開了口,「靈石的能力很強,但它強不過青銅門。」
「他們過去那些年離青銅門太近了,身體受到了侵蝕,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延壽——」
他的話沒說完,面頰一痛,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感覺的幾乎衝破他血肉的凌厲刀氣。
張啟靈看過來的眼神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又像是受傷警惕的孤狼,讓他下意識竟退後了半步。
他現在,倒是真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中年人忍不住想到,他知道這很殘忍,但是他必須要說出真相。
與其讓張啟靈在剩下的時間忙着尋找根本沒有意義的延壽法門,還不如珍惜機會好好在一起。
於是他盯着張啟靈的眼眸,一字一頓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這就是命運,就算是你,也沒辦法改變。」
(就算是你,難道能阻攔命運嗎?)
張啟靈猛地頓住,他看着那中年人恢復笑容,客套地道別,而他只是靜靜注視着那背影。
這一刻,張啟靈臉上的表情像是完全空白。吳天真找來的時候,一剎那間以為張啟靈要在雨村潮濕的空氣中溺斃了。
而不久之後,他們就收到了解家大辦葬禮的消息。
解雨臣難得地來找了張啟靈,兩個人對坐許久,誰都沒先開口。
沉默肆虐後,解雨臣張嘴的第一句話驚人地沙啞:
「我沒和他相認,他是以管家的身份葬下去的。」
「他他既然只有這樣隱姓埋名才敢回來,我也做不了什麼。」
張啟靈沒說話。
解雨臣顯然也不需要人回答,他只是想和這世上另一個知情的傢伙胡亂說幾句,而從這扇門出去後,解連環又是那個早就收斂屍骨葬進族地的解連環。
解連環沒有破壞家人的命運線,他生生扛到面目全非,壽命盡頭才回家。
但他甚至沒辦法以自己的名字葬在自家的族地里。
——
雨很大了。
張啟靈不會因為淋了一場雨就病倒,只是隨着體溫的流失,後遺症引發的劇痛如藤蔓一點一點爬上身軀。
他靠在石碑上,第無數次地意識到,吳天真和胖子的終局由他引發。
如果沒有他,他們這輩子也許都接觸不到青銅門。
而他甚至沒辦法補救,他的血能抵抗青銅門的力量,卻沒辦法修復早已產生的身體損傷。
院門被推開的聲音伴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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