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府衙坐落在最繁華的南街口。
傅嬌一路上沒閒着,她暗中觀測這盛京風水,乃按照八卦方位而建。
皇城為太極中點,五行屬土,長街往南。盛京府衙正對皇城,有着不同凡響的紫薇氣象。
掐指一算,她需要的功德就在府衙!
傅嬌心下合計,乾脆前往府衙報官,敲起了登聞鼓,直訴昨夜被歹人綁架。
盛京府尹乃當今天子的三弟,廣平王。
廣平王掛職府尹,不管要務。他今日得閒,吹着口哨遛着鳥,路過衙門正好碰上了這檔事。見報案的是傅家人,廣平王悄悄壓下來,請傅嬌入二堂敘話,「你哥哥五更便被聖人召進宮了,有什麼事兒等他回來再說。」
傅嬌陷在高高的太師椅里,灰頭土臉瘦弱伶仃。
她剛穿過來,原主的記憶還沒捋清楚,聞言暗暗嘀咕:哥哥?什麼哥哥?她還有哥哥在府衙里當差?
廣平王好心給她遞去一杯熱茶,「莫擔心,綁架你的歹人很快能查出身份。」
傅嬌這才將目光落在他臉上。
這位王爺絲毫沒有架子,長得胖乎乎肥嘟嘟,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了縫兒。
她接過熱茶抿了口,意外的甘醇清冽。
想了想,傅嬌撕半拉破爛的裙擺折成三角符,拔下自己的一根頭髮放在裏面。她眨了眨水亮雙眸,嗓音清脆,「拿着。」
廣平王接過這枚奇奇怪怪的三角符,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傅嬌感念他一杯熱茶,撇了撇嘴道:「可別小看它,關鍵時刻能救命的。還有,三日內,別讓你兒子靠近西邊有水的地方。」
廣平王臉色難看。
他兒子趙灝今日去了翠微湖踏青,難道會遇上不好的事?
——真是張烏鴉嘴。
廣平王是個老好人,即便心裏不大樂意,礙於面子還是道了謝,將符收下。
正在這時,傅鎮卿領着次子傅長健快步走來,向廣平王飛快行了禮,轉頭對傅嬌劈頭蓋臉的罵起來,「孽障東西!」
「四妹,你太不像話了!大哥好不容易從地方升遷,政務都沒交接完,你趕來報案是要丟光傅家人的臉嗎?」
傅長健氣得牙痒痒。
這盛京城裏誰人不知他大哥傅如鏑!
傅如鏑深受聖人青睞,做地方官時政績斐然。前幾日上任府事致仕回鄉,聖人將傅如鏑從南直隸升調來盛京,直接頂了這肥缺,年紀輕輕成了朝廷肱骨。這下倒好,位置還沒坐熱呢,第一個敲響登聞鼓的竟是傅家人自個兒!
傳出去不僅丟人,搞不好還影響他傅長健的仕途。
傅長健對傅嬌厲聲呵斥,「走,跟我們回府!」
以前被這麼吼,庶妹會嚇成鵪鶉,老老實實遵從安排。
但今天她卻轉了性。
傅嬌抬眼一瞟,想來這山羊鬍和吊梢眼是她名義上的父親、二哥。
她慢悠悠放下茶杯,乾脆一併解決了,「你們來的正好。當着王爺的面,我除了報案綁架,還要伸冤。」
傅鎮卿一捋山羊鬍:「伸什麼冤?」
「丫鬟紅月,冤枉我給她下毒;主母謝氏,不分青紅皂白蓋棺定論。」
傅嬌坐這兒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自己怎麼被綁架的。
前日丫鬟紅月突然腹痛,誣賴傅嬌在桂花糕中下毒,兩人鬧到主母謝氏跟前,謝氏一口咬定傅嬌對紅月不滿,罰了她十個板子。傅嬌委屈爭執了幾句,被合起伙的欺負,她難掩辛酸,孤身外出遊盪,這才被兩個綁匪鑽了空子
這事兒傅鎮卿有所耳聞,但他覺得家醜不可外揚,等傅嬌回來家法伺候就行。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鬧到公堂來。
傅長健指着她聲音都在發顫,「你大逆不道!」
反了天了,在衙門狀告自己的母親。
傅嬌眸子在他背後掃了一眼,語氣不陰不陽的,「勸你少說話。免得多說多錯,下了地獄被拔舌。」
聽見「拔舌」兩字,傅長健心底一涼。
難道她知道什麼了?
傅長健抿緊唇,當真心虛不說話了。
傅鎮卿強忍着怒氣,對廣平王抱拳,「王爺,小女久病糊塗,您無需陪她胡鬧。微臣即刻帶她回府處置。」
傅嬌恍若未聞。
她抬起姣好可愛的臉蛋,氣鼓鼓地質問:「王爺既為天子皇親,亦為百姓明鏡。正所謂在官惟明,蒞事惟平,立身惟清,而今臣女有冤,王爺乃堂堂盛京府尹,你伸是不伸?」
好一口伶牙俐齒!
這話讓廣平王騎虎難下。
若摻和了,這算是傅家家事;若不摻和,豈不是在打自己臉面?
早知道今兒出門查查黃曆。去賭坊、去花樓,就不該去衙門瞎轉悠。
他悄悄遣了隨侍去請傅如鏑回來,轉身朝傅嬌乾巴巴地道:「伸。必須伸。」
傅鎮卿被傅嬌氣得不輕,指着她喋喋不休。
傅嬌坐在梨木靈芝的八仙桌沿上,雙手捂耳,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架勢。
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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