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山,伏龍觀。
一處淨室內。
一位手持拂塵的白眉老道坐在蒲團上,一旁跪着一個面容清秀的道袍女弟子。
「小清啊,你來道觀多久了?」
老道悠悠開口問道,道袍女子俯身恭敬回應。
「回師父,自我入山修道已有十五年了。」
「嗯,可謂求道之心堅定,你可走上修仙路途。」
女弟子面色一僵,有些心虛,她回顧這十五年的修道歷程,好像大部分時間都在偷懶。
但她還是回應道:
「弟子愚鈍,十五年求道仍未得正法,不入仙途。」
未曾想那老道聞言反而開口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好好。」
「你可知為何你修仙十五年一無所獲?」
「弟子愚鈍,愧對師父十五年教誨。」
「錯!」
老道眼中精光一閃,注視着身前的弟子。
「因為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修仙!」
女弟子愕然抬頭,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師父。
老道拂塵一甩,露出一絲苦笑。
「所謂修仙,不過是那空中樓閣,鏡花水月之物罷了。」
「世人練武,以求超脫於凡人,但練武雖得一人之偉力,終不可抗衡天地之大道,壽命有限,故而人心思進,便有了煉天地之一氣,修自然之法理,以求法天象地,天地同壽之修行之路。」
「這就是修仙的由來,可這終究只是一些傳說罷了。」
「等…等一下,可是,師父,您不是已經得道,步入仙途了嗎?」
老道聞言,微微一笑:「我何時步入仙途?」
「您講道之時,有天地異象,仙氣繚繞!」
女弟子瞪大了眼睛,只見師父從蒲團上起身,將蒲團移開。
原來這蒲團底下還有個暗格。
老道從蒲團的地下掏出了一塊結晶,得意的介紹道。
「此物名為乾冰,遇水而化霧!」
老道還掏出一水壺,撒了一些水到乾冰上。
講道仙氣繚繞!
「可…可師父您養的貓可以口吐人言…」
老道哼哼一笑,坐了下來,撩起自己腹前的衣物,露出肚皮。
只見他嘴唇微閉,腹部卻微微顫動,發出了完全不一樣的聲音。
「此法名為腹語,一人可做二語!」
然後他抱起了貓。
靈貓口吐人言!
弟子張大了嘴巴,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修煉產生的大道之音?」
「實則是樂器之聲爾。」
「那修仙百藝,煉丹,畫符,佈陣?」
「不過瞎掰胡謅而已,你何曾見過我親自幹這些?」
「可師父,您不是還會御劍飛行嗎?」
「問得好!」
只見老道拂塵一丟,將自己的衣袍扯開,身姿一挺,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一股氣息憑空在空間裏流動,然後整個人慢慢懸浮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看着被嚇得說不出話的弟子。
「武道九境,第七境便可臨空而行!」
「以技欺人,難免被拆穿,而以力欺人,則無憂矣。」
說完,靜室里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女弟子張大的嘴巴就沒合攏過,她雙目呆滯,看着眼前光着膀子的老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原本是修仙道長的師父變成了這樣。
她還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天下少有的武道宗師會在一個道觀騙人。
十五年的修道生涯讓她到底還是磨練了她的心性,暫時冷靜了下來。。
「可,可是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時老道慢慢降了下來,穿好衣服,恢復了那幅仙風道骨的模樣,捋須問道:
「練武難否?」
「自是不易。」
「練武得長生否?」
「不得。」
「你若是衣食無憂,有權有勢,你想練武還是修仙?」
「當然是修仙。」
「若無修仙之法,你當何如?」
弟子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老道嘆了口氣:「若是無修仙正法,自是去尋法,如此便有無數邪法,亂法,心術不正之法,偏偏求仙之人大多都是權貴,做事不擇手段,胡亂求法只會貽害無窮。」
「你也曾入世歷練過,想必也知道世事不易。」
弟子恍然,望向負手而立的老道,眼中閃出敬佩的光芒。
「原來如此,我們道觀是為了天下百姓而設立,謊稱有修仙正法以作標杆!」
老道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此為其一,雖說世間求仙法之人最終都會匯集此處,但我只能以沒有慧根打消部分人的求仙念想,仍不能杜絕那些邪法毒害世人。」
「而且這也不是我們道觀建立的初衷,可惜,算了,此事不說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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