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月猛地坐了起來,身上蓋着的一張薄毯隨着她的動作滑落地面。
她入睡前的所有回憶瞬間回籠,幾乎是下意識地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
還好,還好,身上的衣服還是原裝的,說明她直到最後都控制住了自己,沒有獸性大發。
而且,體內那一陣一陣折磨人的熱潮已是消失了,說明她身上的催情藥已是解了。
許是察覺到了馬車裏的動靜,外頭立刻傳來風起的聲音,「蘇三姑娘?」
蘇流月環顧了一下這輛馬車,這是輛很是寬敞舒適的馬車,座位上鋪上了厚厚的褥子,四面牆壁上都貼上了軟墊,所以她方才雖然是倚靠在上面的,但不會覺得不舒服。
她挪到了窗戶邊,撩開帘子,就見風起就騎馬跟在馬車旁邊,見到她,立刻鬆了口氣,甚至都有些感動了,「蘇三姑娘,你終於醒了!」
蘇三姑娘睡了好久,久到聞喜宴都結束了,還沒有醒轉的跡象。
眼見着杏園裏的人都散了,風起只能咬了咬牙,把蘇三姑娘抱進了馬車裏。
蘇流月看了看日頭,見天邊竟是只餘下微弱的白光,月亮都已是出來了,也嚇了一跳。
她竟是睡了這麼久!
不由得眉頭微蹙,「殿下呢?」
她體內的藥發作後,意識就一直模模糊糊的,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但她很肯定,周雲克來了,也是他把她抱進了箱子裏藏起來,又把她抱到了床上。
因為這兩件事讓她太震驚了,她想不記得都難。
「殿下陪聖上回宮了,今晚應該會在宮裏用晚膳。」
風起眼淚汪汪地道:「蘇三姑娘,幸好你沒事,否則小人真的沒臉見殿下了!」
蘇流月看了看路上的街景,輕嘆一口氣,「咱們是在回薛家吧?聞喜宴順利結束了?」
早在她發現自己被下了藥那一刻,就察覺到,這個局只怕是衝着她和周雲克來的。
她真是服了魏王那混賬的腦迴路!
但凡她真的是男子,他這回,說不定已是成功了。
就算周雲克不喜男色,沒有對她下手,但一旦被人發現他休息的房間裏藏了個中了催情藥的男子,那個男子跟周雲克還關係匪淺,已是足夠朝堂上那些老古董向周雲克發難了,魏王更是能趁機除掉周雲克的一個心腹。
現在事情雖然有驚無險,但只怕,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頭。
蘇流月眸色微沉。
然而,不待她深入思考,雲氏的聲音就突然響起,「流月!我的兒,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大舅母了!」
蘇流月一怔,這才發現,他們已是到了同心巷巷口了。
而雲氏正帶着薛家眾人等在巷口,透過馬車窗戶見到了蘇流月,立刻滿臉焦急地跑了上來。
對於他們來說,她相當於在醉仙樓去了個茅房,就消失不見了。
他們自是要急瘋了。
蘇流月連忙讓馬車停下,剛下馬車,就被跑過來的雲氏一把抱住,「京兆府的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麼臨時把你叫出去,都不與我們說一聲!你雖然遣了個醉仙樓的夥計跟我們說你有事出去一趟,但話說得不明不白的,要大舅母怎麼放心?後來是那個叫馮大力的衙役找到了我們,說你被陸少尹拉去查案了,大舅母這顆心才算定了下來。」
鬆開她後,又上上下下不住地打量她。
蘇流月也很是不好意思,她當時走得匆忙,只能隨便拉了個夥計叫她幫忙跟雲氏他們說一聲。
她也沒想到,這件事會折騰到這麼晚。
確定了蘇流月安然無恙後,雲氏很是警惕地瞪了風起一眼,把蘇流月護犢子一般拉到了自己身後,臉帶慍怒地對着風起道:「你也是京兆府的人吧?我很感激當初陸少尹給了我們機會洗刷我兒身上的冤屈,但我們家流月幫你們破了這麼多案子,這恩情怎麼說也還夠了!流月再怎麼說,也是個女子,你們怎麼能真的把她當你們京兆府的人使喚?你不知道,我們在醉仙樓等了半天,沒等到流月回來,反而等來了不遠處有女子被殺害的消息時,我心跳都要停了!」
不遠處有女子被殺害?
蘇流月一怔,明知道這會兒不宜插嘴,還是忍不住從雲氏身後探出腦袋,眨巴眨巴眼睛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雲氏見自家這個表侄女都這時候了,還滿腦子都是案子的事,不禁又氣又無奈,回頭瞪了她一眼,拉起她就往家裏走,「好了,你今天幫京兆府做了一天的事還不夠麼?那個案子你要是感興趣,明天再去問他們便是了,他們沒有跟你說這個案子的事,應該是能自己解決,你今天就給我好好休息。」
蘇流月好笑地沒有反駁雲氏。
罷了,大舅母有句話說對了,若路由他們需要她幫忙,自是會來找她。
今天到底是三表哥的大日子,她讓他們擔心了這麼久,只怕三表哥的遊街都沒心思好好看,還是收斂一些吧。
見雲氏走了,猝不及防被雲氏罵懵了的風起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蘇三姑娘的大舅一家,當真很關心她啊。
若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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