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人縱馬的聲音不小,外城百姓聽到動靜的最初還有些擔心,可等着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後,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將門聚兵,雖說許久未發生了,可這事誰不知道。
外城勇武街上的一個中等糧鋪,年輕的掌柜正領着兩個夥計各自忙碌着,這時一道顫顫巍巍的人影出現在店鋪門口。
掌柜的正想招呼客人,誰知抬頭一看竟是自家那五六年未出門的老父親。
「爹,您咋來咧?」
聽着掌柜的家鄉話都冒了出來,兩個夥計也趕緊抬頭打量自家掌柜的親爹。
老頭子拄着拐杖走到店裏,掃視一圈見獨子什麼都沒準備,前一秒走路還需要拐杖的老頭子瞬間暴怒,舉着拐杖就往獨子身上招呼。
「你個娃子,老子不來咋知道你竟然忘記了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老頭子氣的要打兒子,可早年間在戰場上失了條腿的他沒了拐杖壓根就站不穩。
掌柜的見老頭子要摔倒,趕緊飛奔過去把他扶好。
老頭子站穩後,也不罵兒子了,看着兩個夥計就吩咐道:「你們倆快去把店裏糧食都裝好,放在門口,快!」
聽着自家掌柜他爹的吩咐,兩個夥計下意識的去看自家掌柜。
年輕的掌柜也一時茫然的看向自家親爹,不懂他爹要做什麼。
老頭子見兒子竟然真的忘了,氣的抬手擰住兒子的耳朵就罵了起來。
「臭小子還真忘了!」
「老子今天再和你說一次,老子當年族兄弟九人一起參軍,最後就活了老子一個,當初還是大將軍不肯放棄,堅持把老子從戰場上背回來救活的。」
「老子對不起兄弟們,這輩子就得了你一個兒子,不能像其他兄弟一樣,生兒育女送上戰場,但沒人咱們有糧。」
「大纛出了你小子不知道?大纛出,萬兵聚;敵殺盡,方可歸!這是咱們將門的大事,你他娘的竟然敢忘了?」
見自家臭小子經由自己提醒總算想起來了,老頭子這才鬆開他的耳朵,捶了他一拳才繼續道:「還不快去!咱們沒人,糧食總該出的!」
聽到自家親爹的話,掌柜的不敢耽擱,一邊領着兩個夥計往外搬糧食,一邊不確定的問道:「爹,這糧食真有人來取?」
老頭子見兒子問出這個問題,也沒解釋,只讓他看好。
果然,就在掌柜的領着夥計們堆了十幾包糧食在門口的時候,這條街上,幼年同他嬉笑打鬧的小夥伴們紛紛牽着自家老馬或者新馬出現在自家店鋪門口。
牽着新馬的縱然會被人羨慕,可那老馬一出,才會瞬間收穫其他人羨慕嫉妒的眼神。
「二狗子,你家咋是你出征?」
「嘿,誰叫哥哥我媳婦爭氣,一胎就給我生了兩個小子,大哥家只有一個姑娘,他得留個後才能去。」
「扯他爹的蛋,什麼姑娘小子,我娘當初三次上西北,最後不還是回來生了我們姐妹五人!」
一聽街上的大姐大出了聲,一眾男丁立刻諂媚的開了口。
「對,大姐說的對!」
「雁姐,等會就讓小弟跟着您唄,小弟沒實戰經驗,我爹當初可就是武姨手下。」
「對對對,雁姐,咱們街今個兒肯定能出一個小隊的兵,您領着我們唄,我們心裏也踏實。」
被眾人稱之為『雁姐』的女子也不過二十出頭,她娘是武家旁支女,她早年間嫁人後生了一兒一女後守寡回娘家。
這次大纛出,要聚萬兵,家裏自然是她這個已經有兒有女的出去。
其實這會兒她心裏也慌,可握緊手裏她娘給她的彎刀,摸摸身上自幼陪着自己的長弓,最後還是爽朗的看着周圍盯着自己的一眾『弟妹』們道:「行!大家都跟着我!」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街口也傳來她二妹妹和三妹妹的叫喊聲。
「大姐,大姐,大帥馬上就到!」
聽到這一聲叫喊聲,雁姐立刻率先衝到糧鋪門口,背上一袋糧食就翻身上了她出嫁時她娘給買的陪嫁戰馬。
隨着雁姐的動作,這條街上的其他年輕兒女紛紛上糧鋪背糧,糧鋪門口的糧食背完了,隔壁不遠少了隻眼睛的燒餅鋪老闆又趕緊招呼着小閨女把一摞摞剛出爐的燒餅用油紙包好。
小姑娘才十歲出頭,可做起事情來卻特別利索。
每遞出去一摞燒餅,她就要念叨一句『給我大哥帶個好』。
聽到這小姑娘的聲音,大家皆是大聲應好。
獨眼老闆看着小閨女的舉動也沒出言制止,只是領着大閨女做燒餅的動作更快了。
大兒子早前就參了軍,也不知如今可還好。
勇武街上發生的事情正在附近幾條街上不斷上演,不僅是糧食鋪或者是吃食鋪子,就是布店和鞋子鋪也都在忙碌着。
威勇街街角的一家棺材鋪,中年掌柜站在門內垂頭喪氣,今日這場景,他家還真不應該出現。
難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門帘掀動,兩道人影從後院出現在店鋪里,中年掌柜這才重新掛上笑容。
看着像極了自己年輕時的長子和次子,中年掌柜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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