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日薄西山,人群漸散,雲真才終於拖着酸痛的雙腿,走上了昶清宗的問靈台。
為了這一刻,雲真在烈日之下站了一整天,即便前面排着數千上萬人,她都沒有退縮,如今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自從溧國覆滅後,作為亡國公主的雲真就一直在顛沛流離,四處奔波,飯也吃不飽,覺也睡不好,整日都在提心弔膽。
幾經周折,最後她來到了朝國,恰好趕上昶清宗一年一次的弟子招收大會,於是便有了現在這樣的情景。
雲真知道昶清宗是修仙界第一大宗,或許能給予她需要的庇護。
她都已經想好了,若是有靈根,那她便能順理成章的當個外門弟子。若是沒有,那她也能留下來當個雜役,總之不論結果如何,都能讓她有個安身之所。
「最後一個了?」負責為今日來此的孩童們測靈根的白衣修士嗓音微啞,眉眼間帶着顯而易見的疲倦,「小姑娘,將手放到測靈石上吧。」
測靈石,是一塊通體呈玄色的石頭,漂浮在半空中,周身圍繞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雲真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將手放了上去。
她的手掌心緊貼着測靈石,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盯着它,生怕自己錯過些什麼。
只見那塊玄色的石頭上,因她的動作而出現了五道光芒,金綠藍紅黃,但那五道光芒卻極為暗淡,甚至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嗯,是五靈根。」白衣修士平靜地道出結果。
雲真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五靈根是最為差勁的資質,可有靈根總比沒有好。今天那麼多人因沒靈根而狼狽下山,她能測出靈根已經很好了,不能挑,不能挑。
白衣修士捏了捏眉心,並在心中暗自想着:這一天的折磨終於要結束了,他從日出站到日暮,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
急於回去休憩的他,連忙開口定下雲真的歸屬:「五靈根雖為最次,但若是勤加修煉,或許也有得道之日,你先去外門」
「等等,子書師兄。」
一道清越而柔和的嗓音從白衣修士身後傳來。
雲真抬頭看去,只見夕陽下,容貌清雋的紫袍男子御劍而來。
男子眉目如畫,笑顏溫潤,烏黑的長髮用一根絳紫色髮帶綁成低低的側馬尾,慵懶而隨意地披在他左肩上,額上一點色澤鮮紅的硃砂痣,更襯出他皮膚白皙。
悠然落地後,那男子看向雲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才輕聲笑道:「五靈根啊,雖說資質次了點,不過我那師尊最喜歡收垃圾了,剛好她是最後一個了,讓我把她帶回去吧。」
賀子書一愣:「沈苓師弟,你怎得這樣說小師叔?若是讓小師叔知道」
「嗯哼,師尊外出雲遊去了,出門之前他可是特地囑咐過我們——這次一定要給他找個乖巧的小徒弟,不然他怕被我們這四個孽徒氣死。」
沈苓眼眸彎彎,朝一旁還沒弄清楚眼前是什麼情況的雲真勾了勾手:「喏,我瞧這小丫頭就很不錯,看着就是個不聰明的,肯定會合師尊的心意。」
「」
雲真低頭,掩去眸中的嘲諷。
她不聰明?
呵。
事實上她能活着出現在這裏,都是因為她足夠聰明。
賀子書依舊蹙着眉:「進入內門,要麼得到掌門或長老們的青睞,要麼通過內門考核,怎麼能一句話就」
沈苓委屈垂眼道:「我的好師兄啊,掌門和長老們都整整三年沒來看過弟子招收大會了,內門考核又被改得那麼沒有人性,再這麼下去,師尊回來會打我的。」
雲真:「」
「沈苓師弟,你年年都會從弟子招收大會上帶走幾個新弟子,又每次都會在日落之後把他們丟到外門去。如此任性,怕是再過十年也未必能為小師叔擇到新徒弟。」
這弟子招收大會是極為無趣的,門派里沒幾個人願意來看,但沈苓卻積極得很,不僅每年都會來看凡人孩童們測靈根,還會隨便帶幾個回清遙峰。
可每一次那些被帶走的新弟子都會在當天夜裏被他們清遙峰丟回給外門,說是什麼八字不合,道不同不相為謀。以至於幾年下來,清遙峰到現在還沒能收到新的弟子。
作為資歷頗深的門派大師兄,賀子書覺得自己有必要勸說一下師弟:「師弟,既然小師叔放心將如此重任交託於你,那你總得上點心啊,別總把新弟子們帶回去又扔回來的,這樣不好。」
沈苓點點頭,對於賀子書說的這番話他完全是左耳進,右耳出。
哼,他也不想年年都那麼費勁,但誰讓那些新弟子不聽話呢?
思及此處,他淡淡地瞥了雲真一眼,卻發現對方似乎正在認真打量着他,只見她的神色極為平靜,並不像從前那些新弟子一般目光膽怯。
哎,今日他來得晚了,就只剩下這一個了,如今只希望她是個聽話的,不然便宜師尊回來又得數落他了。
「小丫頭。」沈苓不想久留於此,於是他準備速戰速決,「我師從清遙君——就是那個年僅十七便結成金丹,打遍九川無敵手的清遙君,你可願拜他為師?」
聞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https://hkm.sxsyl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