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拉着王忠嗣,在興慶宮裏漫步,每到一處,就指點一番,說起王忠嗣小時候的事情。王忠嗣小時情形一幕幕湧上心頭,極為激動,與李隆基更加親昵。
李隆基不厭其煩,把興慶宮逛了個遍,這才命高力士擺酒宴,要為王忠嗣接風洗塵。
「忠嗣,父皇擺的是家宴,你莫要拘束。」李隆基雙手扶在王忠嗣肩頭,讓王忠嗣坐下。
這是莫大的榮耀,王忠嗣雖然很得李隆基歡心,平生也是少有這等榮耀,激動得淚花閃動,哽咽道:「父皇,孩兒……」
「坐!坐!坐!」
李隆基端起酒端,為王忠嗣斟上酒,道:「忠嗣,你為國征戰,勞心勞力,父皇心疼呀。來,父皇敬你一杯!」
「父皇……」王忠嗣激動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端杯在手,哽咽難言。
「喝吧!喝吧!」
李隆基親切的道。
「嗯!」王忠嗣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光,只覺滋味綿長,是他這輩子喝過酒中最為美味的了。
李隆基心情極好,又為王忠嗣布菜,道:「忠嗣,這些菜都是你愛吃的,你難得回來一次,多吃點。來,嘗嘗!」
王忠嗣只覺心頭為一股暖流包裹,渾身暖洋洋的,歡天喜地吃起來。
李隆基一臉的笑容,看着王忠嗣吃喝,大是歡喜,一臉的慈愛之色。
陳玄禮和高力士兩人的目光再度相觸,很快分開,不忍看對方眼中的憂色。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李隆基這才緩緩問道:「忠嗣,高仙芝大打下小勃律,安西都護府無後顧之憂,大食震恐,大唐該當如何,你為父皇謀劃謀劃。」
經過李隆基這般呵護,王忠嗣猶如回到兒時,心神激盪,自覺為李隆基謀劃責無旁貸,停箸不食,道:「父皇,高仙芝打下小勃律固然是大唐盛事。可是,西域蠻荒之地,地瘠民貧,口眾稀少,給養困難,難以派駐大軍,兒臣以為,大唐不宜向西域派駐更多的軍隊。」
他這話有理,西域人口少,很窮,很難籌集到給養,若是派駐的軍隊過多,從內地運給養,必然是天下震動。
漢武帝時期,李廣利征貳師城,鬧得天下洶洶,原因就在這裏。
「不派更多的軍隊,難道就放過大食?」李隆基的眼睛睜大,光芒四射,盯着王忠嗣。
「大食雖然亡我之心不死,可是,以大唐之國力,遠非大食所能比,即使大食不死心,也是奈何不得大唐。」王忠嗣接着剖析。
以唐朝的國力,若取守勢,不要說一個阿拉伯帝國,就是十個八個阿拉伯帝國也是奈何不得唐朝。
問題是,李隆基要的不是防守,而是進攻,把阿拉伯帝國打趴下。最好是打進中東,彌補唐太宗的遺憾。
「哼!」
李隆基臉一沉,冷哼一聲,極是不悅。
陳玄禮和高力士二人心頭一跳,上前一步,就要說話,卻給李隆基一瞪眼,只得乖乖的退到一旁。
他們很清楚李隆基為何如此隆重、盛情的迎接王忠嗣,王忠嗣如此說話,已經逆了聖意,後果難料。
王忠嗣小時在東宮,陳玄禮和高力士二人沒少抱他,沒少疼他,誰叫王忠嗣聰明玲俐,討人喜呢?
他們萬分不願看着王忠嗣蹈不測之淵。
「一座石堡城牽制了大唐十餘萬大軍。」李隆基的聲調有些高了,臉色冰冷,道:「十餘萬大軍駐守在河湟之地,這給養是何等的繁重?只需要打下石堡城,這些給養就能運到西域,安西都護府就可以與大食爭鋒了。」
十餘萬大軍一天要吃掉一座山,雖然河湟之地比起西域來說要富饒得多,可是,比起內地又遠遠不如,其給養主要是從地調派,這需要的人力物力很多,好在唐朝強盛,不算什麼。
若是把石堡城打下來,這十餘萬大軍就可以放到別的地方,其給養完全可以調入西域,增強安西都護府的實力,李隆基一語切中要害。
「父皇,這萬萬不可!」王忠嗣猛的站起身,大聲反駁道:「石堡城易守難攻,即使派十萬大軍也未必能打下來,兒臣懇請父皇切不可攻打石堡城。」
「呼呼呼!」李隆基的胸口急劇起伏,好象喘氣的牛似的,一雙眼睛死盯着王忠嗣。
陳玄禮和高力士二人緊握着拳頭,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他們太了解李隆基了,這是暴風雨的前兆。
「父皇,兒臣所言,句句是實!」王忠嗣還不知死活,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
「呼!」李隆基長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泛起笑容,和顏悅色的道:「忠嗣,你所言,父皇豈能不知?父皇問你兩個問題。」
「請父皇聖訓。」王忠嗣忙道。
「打下石堡城,值不值?」李隆基大聲問道。
「值!很值!」王忠嗣重重點頭,話鋒一轉:「可是……」
李隆基右手一擺,阻止他說下去,道:「你要說代價很大,是不是?這正是朕要問你的。」
不再自稱父皇,而是稱朕了,語氣相當嚴厲了:「即使付出十萬八萬的傷亡,大唐能不能承受?」
「能!」
王忠嗣是名將之才,當然明白唐朝有多強盛,不要說十萬八萬的傷亡,就是二十萬三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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