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渙張了張嘴,想要辯駁,一時間卻又找不到理由,人丁是會不斷增長的,事實上北方確實比南方更容易遭災。
三年一小災,五年一大災的地方,糧倉里就需要確保一年豐收可以吃上三兩年的糧食,只有如此才能保證不會發生大飢餓情形。
蔡鞗又說道:「南方富庶,百姓即便沒有一寸田地,也能與人做工養活家小,即便尋不到做工活計,也可以前往大明島,前往海外耕種求活……」
「朕再退一步來說,就算他們真的遭災了,活不下去了,從南洋調集糧食也容易救助南方,至少要比南洋糧食運入河北、陝甘、并州要容易得多!」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北方安穩關乎着整個天下的安穩,這也是朕因何要把所有田地歸入朕的名下,也正因北方安穩關乎着整個天下安危,朕方才將帝都放在燕京!」
「燕京成了帝都,成了天下之心臟,也必然是天下乃至未來海外諸國的政治、文化、科技中心,即便不是宋國開封那般經濟中心,也絕不會太差了,而遷富戶入京不僅可為整個北方枯竭財流注入水源,讓更多北方百姓因此獲利,更是加速了帝都為政治、文化、科技、經濟中心的進程!這個進程越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諸位才能成為真正天下魁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下重臣!」
「而現在呢?你們遷入京城百萬苦哈哈又有什麼用?真正的富戶在外面,影響天下官吏的富戶士紳在外面,大明帝國的政治中心散落在外面,你們只不過是一群朕百萬大軍威壓天下下的傀儡而已,想要成為真正執掌天下權柄重臣……不過緣木求魚罷了。」
蔡鞗輕笑搖頭,郭渙、姚仲教、劉一刀……百十大臣面色狂變,不等郭渙顫抖嘴唇開口,孫六大步出列,鄭重抱拳一禮。
「陛下聖明,老臣以為當令各江南、兩淮、河南、川蜀富戶入京以充京都!」
姚仲教、劉一刀等人相視,齊齊上前抱拳。
「臣等附議,當遷家資萬貫富戶入京!」
「臣等附議……」
即便是內閣首輔的郭渙也不得不與滿朝文武一同低頭抱拳,原本想着遷數十上百萬窮苦百姓入京,如此也能讓高高在上的摳門皇帝減少些房價,可現在才發現一切是如此的愚蠢。
南方遭災不夠嚴重,即便蔡鞗在江南有數十萬頃田地,黃河之南還是無以計數百姓無田可種,但蔡鞗並不願意這些窮哈哈跑到北方,他更願意南方窮哈哈們全都跑去海外,成為大明帝國向外拓展生存空間,而不是都窩在中原一地。
宋朝是個資本為王的王朝,即便宋朝身上資本特性不夠濃厚,歷朝歷代一地富裕者也是掌控了當地話語權的,而這些富裕者的集合就成了整個國度的政治執掌者。
所有富甲一方的富戶士紳都在南方,都在帝都之外,內閣朝臣們也甭想真正執掌天下,也必然會形成南北政治對抗的局面,即便天下兵馬都在北方,也一定是這種隱形對抗局面,內閣朝臣也只能依靠蔡鞗的武力而執掌天下,而不是他們自身的威望、權利。
蔡鞗的話語說的不能再清楚了,事關天下權利的爭奪,再也沒了哪個因為蔡鞗霸佔了京都所有房產而置氣了,原本有些人是要彈劾趙佶、耶律延禧一干宋遼宗室散播謠言污衊皇子的,在黃文功再三詢問「有本無本」啥的,百十個大臣也沒一人開口。
……
看着三三兩兩大臣搖頭嘆息離去,孫六不悅道:「老夫早就說了,就算想要勸解也當私下裏,現在好了,所有人都丟了老大的臉面,若今日話語被北方百姓得知了,還不知又要鬧出怎樣的亂子呢!」
姚仲教看了孫六一眼,搖頭苦笑道:「現在說這些還有個屁用,還不如嚴令他人不得胡亂言語呢!」
劉一刀搖頭嘆氣道:「此事就算咱們想堵也很難堵的住,那些宋人官吏是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三人齊齊看向不遠處一人呆立的郭渙,齊齊搖頭苦笑。
郭渙雖說是大明島一系,可他欲要縮減內閣閣老數量,同樣也不符合大明島一系閣老們的利益,姚仲教、劉一刀、孫六等人也與他保持了些距離。
三人搖頭苦笑離去,郭渙站在「乾清門」前許久,最後也不得不嘆息離去,也正如劉一刀所說,朝議還沒過了半日呢,城內已有百姓對郭渙不滿話語。
為每田百姓分田耕種,既養活了窮苦百姓,又因耕種田地而增加了賦稅,與此同時也能迫使蔡鞗降低京城房價,甚至把正在修建的房舍所有權全部拿到手……
原本是極好的事情,至少沒有一個官吏反對的,就是成了無數建造京城勞工一員趙佶,在得知了郭渙請奏時,也認為是忠良之言,可怎麼就轉眼間成了個臭主意了呢?
涇原軍率先造反,繼而引起整個西軍反叛,趙構、汪伯彥、秦檜、張浚……全死在亂軍之中,反倒是趙佶、趙桓……一干趙氏宗室子活了下來。
趙福金前往陝甘安撫民心時,也將這些人一起送來了燕京,當然了,蔡鞗也絕對不會與耶律延禧那般善待了,想活命,自己幹活養活自己,尤其是趙佶,既然這麼喜歡石頭,那就天天與石頭打交道好了,他也光榮的成了名蓋房子的石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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