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醫院。
潔白的病房中,已過期頤的蘇遠山院士微眯着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所有的儀器已經撤離,只剩下了心電圖監控儀還在運行着,顯示着病人的生命力。
病床邊,也已年過古稀的蘇澤安院士緊緊地握着父親的手, 在父親最後一刻即將到來時,蘇澤安一直焦慮的心情反而變得平靜了下來。
——因為自從母親,自從那些86年前,與父親一道創立了遠芯的同伴們去世之後,父親就變得容易傷感,身體也每況愈下。
今年父親已經103年歲了。
父親時常說, 人生百年,也就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蘇澤安明顯能感受到,父親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遺憾和留戀——如果說,唯一還有什麼值得父親留念和期待的,可能就是他的姐姐正在負責的「問天工程」了。
……
「澤安。」
病床上,蘇遠山輕輕叫着兒子的名字。
「爸,我在。」蘇澤安院士馬上俯下身子,身材高大的他也不顧自己已經年過八旬,駝着背,把耳朵附在父親的嘴邊——其實他的耳道也安裝上了最新的神經助聽器。
「我想看看你們。」
「好的,爸。」蘇澤安院士馬上從床頭取出一套視覺補償系統,緊貼在父親的前額上,同時又小心地調整着病床,讓父親半躺起來。
而隨着蘇遠山的起身,原本遠遠地圍在病床四周的晚輩們也一起靠了近來。
每個人都掩飾着悲傷, 微笑的看着床上的老人。
蘇遠山,對於他們而言, 不僅是他們父親,爺爺, 外公, 曾爺爺……也是整個家族最牢固的大樹, 最強大的守護神。
蘇遠山用力地睜着眼睛,在視覺補償系統的支持下,他的目光在後輩的眼前一一停留,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最尾巴的一個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約莫4、5歲,長得粉雕玉琢,一雙眼睛骨碌碌的,靈動又美麗。
「最後面的小朋友,你是誰呀?」他微笑着,看着這個從基因上酷似女兒的小姑娘,用合成語言問道。
「曾爺爺,您忘啦!我叫蘇小洛。」
「噢,曾爺爺老了,記性不好了。」
「那曾爺爺您等我長大點,我就去做恢復記憶的藥給您!」
「好的。」
這對曾祖孫女的對話惹來了眾人的陣陣笑聲。
蘇遠山目光繼續移動着,看到了被藏在茶几上的那一抹紅綢。
那……應該是為他準備的國旗。
收回視線,前所未有的疲倦朝着老人襲來。他靠在枕頭上,目光望向前方。
「你們都出去,我看看你姐。」
「爸……」
「我想安靜一下。」
蘇澤安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依依不捨地鬆開父親的手,然後替父親打開了全息投影頻道。
光芒升起,床位的位置開始投射出今天的新聞頻道。
……
當兒子帶着一乾子孫依依不捨地離開房間後,蘇遠山閉上眼睛,呼吸也變得平靜輕柔起來。
伴隨着新聞頻道主持人的聲音,一個個人影也漸漸浮現在他眼前。
席小丁,陳靜,秦為民,田耀明,李明柳,唐文杰,楊怡雯,曲慧,高曉第,王朝新,陳建國……
他們……都已經走了。
雖然現代醫學已經能夠讓蘇遠山維持着能夠思考和表達的狀態,但那些與他一起為了理想而一路前行的同伴都不在了,甚至連葉子都走了……
他也沒有了留戀。
嗯……也不是沒有。
——最起碼,他要實現承諾,要替同伴們看到祖國、看到人類帶着驕傲和崇高,走出地球,走向太陽系,走向星辰大海……
然後……
問天!
……
投影中,主持人滿帶熱情的聲音傳來。
「今天,是我國問天號宇宙飛船起航的日子。」
「問天號宇宙飛船是一艘科研探測船,它由位於地月拉格朗日點的廣寒宮國際軌道基地建造——廣寒宮軌道基地由我國航空航天工業集團與遠芯集團聯合打造,代表着全人類最高的航空航天能力。」
「下面我們有請此次問天號行動的總負責人蘇暮院士替我們介紹一下問天號的具體情況和使命。」
「蘇院士,請。」
病床上,蘇遠山緩緩睜開眼睛。
全系投影中,已經年近八旬,但精神極好的蘇小暮滿臉的驕傲笑意。
「問天號是集我國,乃至全世界航天力量打造的一艘太空飛船。在動力方面,它搭載的可控核聚變反應爐為霍爾推進器提供了進行長久的探索性遠航的動力。在維生領域,問天號雖然沒有搭載目前尚不成熟的休眠系統,但人工旋轉重力和生態模擬修通以及全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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