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見林薇失了分寸,急忙扯了扯她的袖子:「五妹妹……別說了……」
「憑什麼不讓說!」少女一抹眼淚,「你們怕她,我可不怕!我們林家女兒的名聲都搭進去了,怎麼讓我說幾句話都不成?」
林蔓慌忙看了一眼顧曦月。大筆趣 m.dabiqu.com
只見她意外的沒有追究林薇的放肆言語,反而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眉尖微蹙。
「五妹妹,你的意思是,這樁婚事會成?」
林薇一愣,險些氣了個仰倒。
說了那麼多,她居然毫無愧疚之心,竟只關心婚事會不會成?
小姑那麼溫柔賢淑,怎麼會生了個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
小小少女憤憤的咬着唇,氣得渾身發抖。
對她詢問無果,顧曦月將目光轉而投向一旁的林蔓:「二姐姐,你也認為能成?」
林蔓乍然被點名,嚇了一跳,心裏話脫口而出:「許……許是能成,畢竟,畢竟還有大將軍……」
顧大將軍威名赫赫,岑家若一時軟骨攀附,指不定就成了呢……?
林薇一眼朝她瞪去:「你倒是盼着能成,那素姐姐可怎麼辦!」
素姐姐?
楊素?
顧曦月腦中映出一個纖細嬌弱的身影。
楊素是河間楊家的孩子,她的父親是林老夫人的親侄兒。
林夫人生下的嫡長女早夭之後,林老夫人便將她接進了林府來撫養。
似乎因為同是河間楊家嫡親血脈的緣故,林老夫人對其格外疼愛,所以名義上雖是林夫人的養女,實際上卻一直養在老夫人的碧雲苑中。
記憶里,包括顧小姐在內的一干林府小姐之中,反而無人及得上楊素在老夫人心裏的分量。
而且,顧小姐自小就看這個名為楊素的姑娘很不順眼。
似乎對方也是同樣的態度。
眼前的這位藍衣少女與楊素最為要好,這樣類似興師問罪的情形並不陌生。
想到這些,顧曦月心中堵得厲害,似乎總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摸不清眉目,只在模模糊糊之中,對這個名字產生出了莫大的反感,難以受控。
只是,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顧曦月緩緩的調整着呼吸,扶着阿蠻站起身來。
林蔓嚇了一跳,急忙將林薇拉到身後。
卻見她只是攏了攏衣衫,淡淡的吩咐了身邊的婢女:「帶我去岑府。」
聽到「岑府」二字,林薇大驚失色,一把扯住顧曦月,小臉漲得通紅:「你……你要去岑府作甚!難道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
顧曦月雙腳本就虛浮,猛的被她扯了個趔趄。
阿蠻姑娘頓時凌空一掌拍下:「大膽!」
林薇吃痛縮回手,卻不死心,急步攔在她身前怒道:「你不要你們顧家的臉面無所謂,可是我們林家的名聲不能由你再糟蹋下去!」
傳到外面,不知道又要被人說成什麼樣子了!
就像昨日那樣……她們詩社開冬社,人人都在追問顧曦月投河一事,害她頭也抬不起來,原本絞盡腦汁想好的詩詞也一怒之下全撕了個乾淨。
林薇心裏湧起陣陣嫌惡,一時間憤怒厭惡委屈無奈全部交織在一起,眼淚又再次奔涌而出。
顧曦月平靜的掃過一眼林薇,淡淡道:「若着實想知道,你就跟着,把事情看明白了再來興師問罪。」
說罷在阿蠻的攙扶下朝外走去。
丫鬟阿渺就跟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抱着換下的衣衫被褥跟着出了屋。
兩個姑娘愣了愣,忙拔腿追了出去。
另一邊,岑府。
岑夫人緊緊的抓住太師椅的扶手,保養得宜的臉上儘是驚濤駭浪過後的佯裝鎮定。
「林夫人……剛剛在說什麼?」
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這南安城,有許多致仕的世家在此安邸。
他們岑家的老太爺與故去的林老太傅曾經同朝為官,兩家頗也有些交情,作為兒媳相互往來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過去那麼多年,她怎麼就沒看出來楊氏是這般拎不清的主兒?
雖說岑老太爺晚年患病,漸漸嚴重,現在已是不識家人的程度;她的夫君岑大老爺與小叔岑二老爺在三年前和長子外出遇難,家中只剩下次子這一根獨苗和小叔留下的兩個女兒,各地書院漸漸凋零,只有老夫人帶着兩個兒媳奮力支撐着整個岑家,可是,即便如此,他們家也不是任由人隨隨便便就能找上門來議親的平頭百姓不是?
即便是大將軍,總也不能把自家聲名狼藉的姑娘強行就往別人家裏塞吧?
明顯不在狀態的林夫人深吸一口氣,臉上盡力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妹妹是說……我們老夫人的外孫女,也就是就是顧大將軍的獨女,在梅園瞧上了二公子,痴心一片,回家後就一病不起,老夫人顧念大將軍南征北戰,保家衛國,實屬不易,唯對這個女兒十分寵溺,想着兩個孩子年歲都差不多,樣貌也都般配,便遣我來貴府問問意思,若是有意,不妨結為兩姓之好……」
一口氣將之前已經說過一遍的話如同背書般說完,林夫人若無其事的端起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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