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爹威風凜凜站立在河邊,河風吹拂着他斑白的發梢。
那河裏的東西如同躥天火炮一樣從河裏躍了起來,是條大鯉魚,它通體金黃,拳頭大小的鱗片覆蓋在身上。
這麼大的鯉魚,一口就能將人給吞下去。
鯉魚朝着法壇就飛了去,大爹沒有絲毫的慌張,而是身體往右邊一閃,身體側身繞過那已經上岸的大鯉魚。
大鯉魚上了岸,身體在岸邊的石灰里來回擺動,金黃的鱗片上面沾滿了白色的生石灰。
鯉魚身體上有水,沾了生石灰後身體青煙四起。
估計鯉魚受不了生石灰產生的高溫,在岸上劇烈跳動着,嘴裏還發出嗚嗚的聲音,聽着就像是老牛的低吟聲。
難道這條大鯉魚就是河君。
那些圍觀的人見大鯉魚被困,無不從河邊的田野里沖了到了河岸邊上。
人們站在幾米開外,抓起生石灰就朝着鯉魚拋去,女人們就拿着水桶往它身上灑水。
大爹招呼着幾個壯年男人拿着繩索,左右上下纏繞在大鯉魚的身體上,用力往更遠的岸邊拉去。
鯉魚雖然力大無比,可是也經不起幾十個人的力量。
大鯉魚在離岸邊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折騰了幾下就沒了動靜,身後掉落着無數金黃鱗片。
我看得有些揪心,遠遠的就能看到大鯉魚沒了精氣神,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是在祈求人們能給一點水喝。
一個村裏的小男孩走到了大鯉魚跟前,手裏捧着生石灰就朝着鯉魚嘴巴里扔了去。
有時候人其實比鬼和妖怪都要可怕。
強烈的太陽光照耀在大鯉魚身上,身上灰白的生石灰沾了水一直冒着青煙,大鯉魚的嘴巴終於閉上了,那巨大的眼睛怒睜着,裏面生了一層厚實白色的膜。
大爹在已經被撞散的法壇周圍找到了那把銅錢串子劍,來到了大鯉魚身邊,人群里高呼着殺了魚妖。殺了妖怪,為死去的人報仇。
大爹將銅錢串子劍插入鯉魚的身體裏,劍口插入的地方流淌出了鮮血。
許多都學着大爹的樣子拿着刀子插入鯉魚的身體裏,這感覺就像是無數的螞蟻爬上了一塊食物,正在將食物分割。
我是看着眾人將巨大鯉魚給切割成塊的,在河岸上留下了一幅巨大的骨架。
我以為大鯉魚就是河裏的河君,現在已經被殺,人們就會離去,可是大爹卻站在河邊繼續指使着村民朝河裏拋灑生石灰。
更可惡的是人們還將那已經分割成塊的鯉魚肉拋灑到河裏,一坨坨鯉魚肉在濃白渾濁的河面上漂浮了幾面後就沉了下去。
大爹的目標並不是剛剛那條大鯉魚,真正的河神還沒現身。
我在山洞裏一直盯着河邊的動靜,餓了的時候就啃苞米,眼見着天色愈發的陰沉了起來,原本晴朗的天空卻在淨身河上空生了一團烏黑的雲。
那雲呈現出陀螺狀,似是在低空盤旋着,下面蜿蜒的一條觸手一樣的東西。
在黑雲下面竟然下起了滂沱大雨,那些雨水打河面上,水花四濺。
奇怪的黑雲驚呆了眾人,估計是因為害怕,許多人圍攏到了大爹的身邊。
大爹佇立在河邊盯着黑雲望了一會兒,忽然興奮了起來,然後朝着河面大聲吼道:「河君你個狗日的,快給我滾出來,爺爺我在岸上等着你。」
他推搡着眾人,命令村民快點往河裏傾倒生石灰。
所有人都愣住了,似是沒有聽見大爹的聲音。
大爹幾乎是拉着村長林大福來到那個裝着小倩的鐵籠子的,幾個男人也湊到了一起,他們把那個鐵籠子慢慢推到了河邊,只見那圓圓的鐵籠子咕嚕咕嚕滾了幾下後就要掉入河裏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站在洞口就大聲吶喊着:「不要」
所有的人環顧了四周,最後目光齊刷刷的朝我投了了過來。
我從山洞下面的小道歪歪斜斜朝着河邊奔去,我在內心裏不停喊着,千萬不要推下去,小道的路有些崎嶇,我摔了幾個跟頭。
當我來到河邊的時候,那鐵籠子已經滾到了淺水的地方,小倩在裏面雙手緊緊抓着鐵籠子,神情凝望着我。
「林一生,你別過來,這裏危險。」
她嘶聲力竭的喊着。
我還沒靠近,幾個叔伯已經將我按倒在地上,他們反手抓着我的雙臂,膝蓋頂在我的背脊上。
「婆娘」
叔伯朝我吐着口水,唾罵着:「林一生,你還執迷不悟,難道你不知道你婆娘是妖怪嗎?」
我的牙齒咬着嘴唇,大聲吼着:「管他什麼妖怪,我只知道她是我林一生的婆娘,我們拜過堂睡過一張床,以後我們就生死與共。」
河水已經漫過了小倩的下巴,她努力將腦袋伸了出來,然後朝着我的方向大聲吼着:「林一生,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
我被叔伯給架着來到了大爹的跟前,他拿着那把銅錢串子劍對準我的胸膛,然後大聲吼着:「妖迷心竅的東西,等我一會兒抓住河君,你也得死。」
林大福瞪大了眼睛盯着大爹,嘴巴微微張開了,隨着吞咽口水的動作後又閉了嘴。
他如此反覆了幾次,最終張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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