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城第二醫院。
急救室里,鍾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上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味。
喜歡吃燒烤的人一定會對這種氣味很熟悉。
鍾源被雷劈得慘不忍睹,目測已經有了七分熟。也就是說現在把他端到餐桌上,擺上刀叉都可以開吃了,要是碰上西方人沒準還覺得煮得太熟了。
正常情況下像他這樣的早就沒命了,現在居然還有一口氣在,讓醫護人員暗暗稱奇,在心底大呼不科學。
不過有一絲希望在,就要努力搶救,這是醫院的職責所在。
在醫護人員的努力搶救下,鍾源雖然還不能動彈,卻漸漸的有了思維,而且思維還很活躍——或者說,非常的混亂。
在被那道閃電擊中之時,他好像看到一個充滿着憤怒和不甘的人撲向自己,然後腦海里仿佛就多了一些東西。
不過他馬上就昏迷了過去,那些東西當時並沒有對他的思維造成困擾。
可是現在一甦醒,腦海里多出來的東西就如潰了堤的洪水一樣侵襲過來,他的整個心靈就被一重又一重的幻象所包圍。
他腦海里多出來的東西,是記憶。
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白少爺,今天老爺在客人面前誇你呢,說整個莊子裏就你練武的天份最高。」
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喜滋滋的跟他說話,這個時候的他,比那個小丫頭更小。
……
「武白,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千萬不要為我們報仇!」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他身後響着,他很想轉回頭看看說話人的樣子,可是他被點了穴位放在馬車上,全身都動不了,只能聽着車輪快速轉動,聽着那個聲音越來越遠。
他臉上沾滿了淚花,心底發誓:「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一定要為你們報仇!」
……
冰天雪地里,衣衫單薄的他背着一把劍,跪在一座道觀門前的雪地上,眼神已經渙散無光,兀自在一句又一句的說着:
「請仙師收我為徒……請仙師收我為徒……」
一聲嘆息傳來,一個面容慈祥的老道出現在他的面前。
……
嚴寒中,他在練功。
酷暑中,他在練功。
最好的時光里他在練功。
最壞的時光里他還是在練功。
……
一頭又一頭的野獸向他撲來,被他一頭一頭的刺死,一直到再沒有野獸撲來。
他周圍一片屍山血海。
他仰天長嘯,將藏在密林里的飛禽都驚起。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
一個一個的人向他撲來,被他如殺那些野獸般一個一個的斬殺,直到偌大一座莊園除他之外再無一個活口。
他一把火燒了那座莊園。
站在熊熊燃燒的大火前,他喃喃道:「爹,娘,孩兒終於給你們報了仇了!」
手一松,沾滿血跡的劍掉到地下。此時的他,已是滿臉淚痕。
……
他叫武白,蠻荒大陸虞國修真門派洗劍觀的弟子。因報家仇,違背了「修真者不得肆意殺害凡人」的戒條,盡屠仇家一族三千餘人,被送上一個「血魔」的綽號,並遭到虞國修真界無休止的追殺。在這期間,已經將他逐出門派的洗劍觀也被波及而滅了門。
漫長的追殺期間,他的修為越來越高,手上的人命越來越多,「血魔」的名頭也越來越響。
舉世與他為敵,他也舉世為敵。
在強大的生存壓力下,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從築基境到金丹境,再到虞國修士的最高水準元嬰境。
百餘年後,甚至要超越虞國修士的最高水準達到化神境界。
可是就在他渡化神天劫的時候,遭到了虞國一名大限將至的元嬰修士的亡命偷襲。
那時的他法力已經因為渡劫而消耗得七七八八,法寶又被天劫所毀,沒法抵擋,結果肉身被修士所毀,元神被天雷擊中,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這個世界的一個小保安鍾源身上,和這個小保安的靈魂融為一體了。
他此時法力全無,靈魂也在天劫中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並沒有奪舍之能。只是和鍾源的靈魂並存,所以也不好說是他佔用了鍾源的身體,還是鍾源繼承了他的記憶。
一個身軀擁有兩個人的思誰,這個世界上的人們將其稱之為「精神分裂症」,簡稱「精分」,在網絡上是與「中二」齊名的一種症狀。
突然多出一個人的記憶,這讓鍾源的意識陷入了深度的混亂中。
陷入深度混亂中的鐘源的臨床表現就是——什麼表情都沒有,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如一個植物人。
所以當幾個小時後,守在病房外的劉經理和公司文員小鄔問推門而出的醫護人員救治結果時,主治醫師也只能用猶豫不定的口氣說:「也許……大概……可能……他成了一個植物人了吧?」
「我的媽呀……」劉經理快要崩潰了,「一個植物人,我們公司怎麼養得起呀?」
……
「我是鍾源。」
「我是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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