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天下大州中唯一一個以水揚名的州。
冥河、渭水乃是世界最長的這兩條河流,盡都貫穿境內,依山傍水,常有水妖出沒。
渝州境內,錢塘縣。
時至三月,正是初春時節,連續了近一個月的小雨將整個縣城都淋出了幾分頹意。
恰好趕上太陽出來,霧氣將散未散,街道兩旁車水馬龍,熱鬧非凡,行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卻說那魔頭,天下間竟沒有一人能知其名,更沒一人見過其樣貌,一管玉簫,殺人於無形,如此厲害之人在江湖上可謂是大名鼎鼎,惡貫滿盈,據說他今晚將趕赴雪嶺!」說書先生眉眼一挑。
「此去雪嶺,必經錢塘,說不定那魔頭此刻便在這十里酒莊之中!」
眾人一陣驚嘆,紛紛低頭竊竊私語。
……
閣樓之上,雅間之中。
「猶記當年小橋東,誰人踏花來,把酒祝東風。怎堪流年自流去,十里花事了,往事俱成空!」小六爺搖晃着青花瓷酒杯,眼睛盯着杯中的幾十年陳釀,不禁搖了搖頭。
「三爺,你說人這一輩子到底是平凡快樂?還是尋仙問道快樂?」
小鬍子三爺摸了摸鬍子,一口酒下肚,笑了笑:「喝酒最快樂!」
獨臂二爺一掌拍碎檀木小桌,破口大罵,「他大爺的仙人板板,俺們到底來這裏幹嘛來了?」
瞎子四爺長嘆一口氣,坐在一旁伸手摸着盤子裏的叫花雞,張了張油膩的嘴巴道:「等!」
帶着幾分書生秀氣的女人跳上屋樑,眺望街道,「七大仙門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師兄到底幹嘛去了?」
……
天下十三州,七十二郡,鄉縣數之不盡,皆在凡俗之中的國家統治之中。
夜色漸沉,帶着泥土氣的清風散入大街小巷,薄霧散盡,七名年輕人匯聚在十里酒莊前,他們參差不齊,像一群老弱病殘,腰間懸掛着一枚玉制的寒冰瓊花,乃是大雪山之人。
「大師兄!」
其餘六人紛紛向為首之人點頭示意。
為首之人揭下斗笠,肅然道:「午時三刻,施法降雨,大事在即,萬事小心!」
眾人紛紛點頭,戴好斗笠,穿好蓑衣。
大師兄再道:「無論成敗,迅速離開凡塵之地,莫要叨擾百姓。」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晃過眼前,再睜開眼,為首之人已經消失在眼前。
……
……
轟隆隆!
灰暗的天空,彤雲翻滾。
雪嶺之下,亂葬崗中。
「噠噠噠噠噠……」
點點火光在冷風中搖曳,急促而紛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忽地。
一道血光一閃而逝,驚起滿林子的黑鴉,它們扑打着翅膀,雙爪如鋒利的刀刃,眸光中折射出一絲血紅,向着天上殷紅的鈎月盤旋而起。
伴隨着血鴉飛起,折斷的殘木、腐爛的屍體漸漸露出猙獰一角,叢林間四處粘滿了血漬,一股濃厚到讓人嘔吐的血腥味彌散開來。
「嘔!」
人群中,有人低頭吐了出來。
「啊?!這……這是,骷髏!」
前一刻還和自己走在一起的同伴,下一刻,卻在悄無聲息間被血鴉啃食得連血肉都沒了。
恐慌、絕望,在人群中瘋狂滋生!
「魔頭,你找死!」
為首之人華冠玉領,滿腔的怒火倒映在眼底,手中長劍泛着幽冷的芒子,似是顫抖。
話音剛落。
一陣悅耳的笛聲傳來,如天籟,卻讓人絲毫安靜不下來。
煩躁、怒火、不安……一點一點蠶食着他們的耐心,漸漸失去了理智,目光染上了血紅。
「掌門師弟,再這麼下去我們都會撐不住的,快請師祖。」華冠之人身後的人捂着心口,咬緊牙關道。
冷笑聲中,華冠之人掏出一卷古樸的捲軸,用力的往頭頂一丟。
轟隆隆!
高空中響起一道驚天動地的雷鳴聲,粗壯的雷霆凝結成了實質,宛若一根鐵鏈從天而降。
漆黑的夜色下,七個花白鬍子的老頭盤腿圍坐在一長發青年四周。
金色的雷霆漸漸凝聚出淡淡的紫韻,一條天龍被硬生生從雷電中遊走而出。
青年踮起腳尖,漆黑的長髮遮住了整個臉龐,唯有一雙天藍色的瞳孔散發着攝人心魄的光澤,一管短笛握在手中,嘴角似有若無的下沉,似有無奈,卻淡然從容。
「魔頭,還不束手就擒?」七個老頭中有人開口。
青年抬頭望着四周已成絞殺之勢鎖鏈雷龍,邪魅的笑了笑,「束手就擒?你們七個老不死打我一個,不怕全天下恥笑嗎?」
「你屠滅江州風雲三郡幾十萬人口之時,可有覺得他們手無寸鐵,可怕過天下人恥笑?」
青年冷笑,「真正殺人的並非我,但即便是我又如何,就憑你們幾個老匹夫,能奈我何?!」
「縛!」
轟隆隆!
雷龍翻滾,雲海滔天。
一片悠揚的笛聲纖細輕快,如一葉扁舟,飄揚於雲海之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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