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拿着包子用紙包好準備走,迎面走來一個小乞丐。
頭髮亂糟糟的,上面還有草芥,有些發黃。
衣服破爛不堪,到處都是洞,他也光着腳,手上拿着一個棍子,身形消瘦,臉蠟黃色,還有黑碳灰沾在臉上。
「大哥哥,我只有一個銅板,能不能給我一個包子,我妹妹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她再不吃飯,就要死了。」說着他遞給耿直一個破碗,耿直看到裏面躺着一枚銅板。
他很平靜,眼睛裏很淡然,沒有一絲熱切期盼。可能是像他這樣的人早就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其實沒想過耿直會給他包子,不給他就再去乞討就好了,對於生存好像沒什麼希望,但是那也不是絕望,那是冷漠。
見慣了生死的人,面對死亡,是很平靜的。死對某些人來說,真的是一種解脫。
「你妹妹在哪裏?」耿直遞給他一個包子。
那小乞丐警惕地看着他,妹妹是他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爹爹和娘親都拋棄我們走了,我不能再讓我的妹妹離開我,這人想幹什麼?
耿直苦笑,你一個小乞丐,我會打你的注意,警惕心倒高。
耿直又將自己手裏僅剩的包子也給了他,然後大步流星的擠進了人群里。
小乞丐怔怔站在原地好久,回過神來,將手裏的破碗還有打狗棍放在地上。
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
「多謝恩人」
待離包子鋪遠了點,耿直拿出藏在懷裏的包子。
因為擠壓太狠,那兩個包子已經變形了,甚至裏面的餡和汁都淌出來了。
耿直也不挑,一口一個全部塞進嘴裏,鼓鼓囊囊的,使勁捶打自己的胸口才咽下去,噎的耿直眼淚都出來了。
填飽肚子,有了力氣,他負着手走在大街中央,仔細看着城裏的一切。
「快讓開,公人辦事,都滾開!駕駕駕」只聽人群後面傳來一聲大吼,聲音震耳欲聾,一整條街上的人都聽見了,人們見怪不怪的趕緊躲開。
四匹馬在街上飛奔,搞得旁邊的人雞飛狗跳的。
為首的是一個着衛兵官服的漢子,顴骨很高,眼窩深,後面跟着三個兵士。
他凶神惡煞的瞪着眼,騎着馬直衝耿直而去。
耿直沒反應過來,就站在大街上一動不動,眼看着那馬就要踩着他的頭過去。
「馭…」那漢子嘞住韁繩,那紅馬驚叫一聲,馬蹄抬起。
「汰,兀那小子,你敢攔軍爺的道,不想活了嗎?」那軍官漢子瞪着眼,一手控制着受驚的馬,一手拿着長長的馬鞭指着耿直質問道。
耿直剛才也嚇壞了,還好沒撞上自己,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聽這廝訓斥自己,不知怎麼有些惱火,你縱馬差點踩到我,反而教訓我,是何道理?
「我好端端走在大街上,這街也不是你家開的,憑什麼你能騎馬,我不能走道兒。」耿直摸摸鼻子,看着他說道。
「你說什麼,你這小子,還敢還嘴,是不是想死?」
「活得好好的,誰想死,倒是你,在這騎馬,也不怕從馬上摔下來,摔個半死。」
周圍引來一陣鬨笑,那軍漢氣得臉色鐵青,怒罵道:「小子,惹怒軍爺,我讓你死。」
大手揚在空中,鞭在手中,奮力甩出去。
空氣劇烈震動,「啪」的一聲響,皮鞭帶着空氣摩擦的聲音祭出。就像是一條黑蛇吐着信子直逼耿直而去。
耿直可沒見過這場面,慌了神,明明看到皮鞭過來了,身子卻動不了,整個人像後面躺去,只求那鞭子夠不着。
耿直一屁股蹲到地上,那鞭子直直抽在那青石板地面上,自耿直襠部,那青石板都裂開了縫,碎石翻飛。
耿直暗暗咂舌,這一鞭子要是抽到自己身上,那不得一命嗚呼。
「嗯,還敢躲,我看你往哪躲。」他舉手又是一鞭子飛來。
完了,耿直想,剛才已經用完了力氣,現在是怎麼也躲不掉了。
耿直下意識閉上眼睛,等待着死亡來臨。
嗯,沒有落下來,耿直睜開眼睛。
那大漢的鞭子被一根筷子釘在地上,那大漢使勁拔卻拔不出來,又引來一陣鬨笑。
那大漢抬起頭看着酒樓上那露出頭,臉上笑嘻嘻的人。
那人青衣小帽,眉很淡,眼睛很亮,一笑露出酒窩來,肩上搭着一個白巾,手上提着一個茶壺,他斜坐在欄杆上,笑吟吟看着耿直。
大漢丟掉馬鞭,仰鼻罵到:「你敢多管閒事,知不知道我是誰,老子是九皇子殿下的人,就你這酒樓,明天就封了。」
「那你就叫九皇子來封好了,只是現在,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死,這大溪縣不歡迎你們!」那小廝說道。
耿直這才知道,原來剛才是他救了自己。
軍漢冷哼一聲,自知不是這人對手,騎上馬便灰溜溜走了。
圍觀的百姓也各自散去,好像大家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他們看着那軍漢就像看着馬戲團的小丑一樣。
耿直站起來,想要和那救他的人道謝。
「小二,給爺倒壺茶。」
聽到有客人叫,那小廝大聲應到:「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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