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荒原很美,美得讓人沉醉,些許的清風輕輕撫過雲滄的臉頰,就像阿娘的手一樣。只是,如果沒有那些令人惱火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就更完美了。
睜開眼睛吐掉嘴裏的狗尾巴草,狠狠地咒罵了一聲。無奈的雲滄還是從地上打了個滾,爬了起來。
頭髮有些散亂了,沒功夫理會。雲滄抬起右腿便使勁的虛踹,沒過多久,一隻甲殼發青的蠍子從他的褲腳里被甩了出來。
蠍子被甩的似乎有些發懵,舉着兩隻鰲爪張牙舞爪的轉了一個圈,看起來好像在尋找突如其來的敵人。
沒有理會那隻已經沒救了的笨蠍子,長出了一口氣,雲滄的眼睛盯着東方有些出神,雙眼中一片茫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天就應該能到達人類的國家了吧」嘴裏無意識的嘟囔了兩聲,雲滄便轉身整了整自己的包裹。包裹里沒有多少東西,只有兩套天青色的長袍和不多的乾糧,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撐到目的地。
重新躺在草窩的雲滄睜着雙眼直愣愣的盯着天空發呆,這個晚上註定了無法入眠,只要一想到明天或許就可以獲知阿娘的行蹤,雲滄的心便久久無法平靜。
仔細想一想,阿娘離開自己有多久了?兩年?還是三年?
至於離開的原因,雲滄已經記不住了,阿娘給自己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個攏着長發的深深的背影,不能再繼續想下去,否則,頭會很疼,眼淚也會止不住的往下流。
聽自己家附近的那隻小兔妖說,阿娘是一個很美很美也很善良的人,沒錯,就是人。
很奇怪,一個人類,而且還是女人。一個女人竟然帶着一個孩子生活在這片妖鬼橫行的荒原,這很反常。
不僅僅這一點,自己的記憶也模糊不清,尤其是幼時的記憶。無數次曾試圖去強行回憶,最後卻都以頭疼欲裂最終昏迷的結局收場。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既然阿娘是人,那麼自己去人類國家找她一定沒錯。
打定主意的雲滄咬咬牙,隨即便放下了所有的疑問,翻了個身便強迫自己漸漸睡去,否則明天就沒有精神趕路了。
……………………
玉門關,一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建立的雄關。作為天雲帝國最西邊的城池,同時也是對抗異族入侵的橋頭堡,不論是城牆上密密麻麻的陣法,還是城門上那歷次大戰所留下的痕跡,無不說明了這座城隘的豐功偉績
當雲滄背着包袱來到玉門關時,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城門即將關閉,來不及驚嘆這座於關隘的雄姿,雲滄便罵罵咧咧加速向着城門跑去。沒辦法,早上竟然睡過頭了,差點誤了趕路。
「站住」
正當雲滄即將進入關內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喝聲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不停不行,城牆上那具碩大的法弩已經指向了他。
那玩意可不是自己的小身板能扛得住的,雲滄惱怒的向着喝聲來源看去。
一隊穿着鎧甲的軍士從城頭緩緩飛了下來,這令雲滄睜大了眼睛。會飛的鳥自己見過不少,但會飛的人就沒有見過了,曾經聽鄰居家的兔妖說修為到了一定地步就可以飛行,他一直嗤之以鼻。而現在,看着從城頭緩緩飛下的軍士,雲滄一時驚的嘴巴都合不住。
看着雲滄稚嫩的面孔以及臉上誇張的表情,為首的軍士不由緩了緩臉色。應該不是異族的探子了,軍士放下了心。
「小娃子,你從哪裏來。」為首的軍士盯着雲滄緩緩說道。
「啊?我?我從我家裏來。」不明所以的雲滄撓了撓頭回答着。
聽了雲滄的回覆,為首的軍士臉上佈滿了黑線,後面的其他軍士也捂着嘴偷笑,這小子不是故意耍人呢吧!
「我是說,你從哪裏來?要進關去干甚?」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閉嘴,雖然有些不耐煩,軍士還是又問雲滄了一遍。
「偶!我從荒原來,這次想去人類國家找一下我阿娘!」雲滄如實回答着,說着還怕軍士不明白轉身給軍士指了指自己的來路。
聽了雲滄的話,為首的軍士瞳孔一縮,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其身後的其他軍士卻漸漸站成了一個軍陣。
「人類國家?」軍士長有些玩昧的看着雲滄。
「怎麼?」感到氣氛有些不對的雲滄有些疑惑。
「沒事,你阿娘怎麼了?」隨着雲滄背後另一個軍士緩緩的搖頭,軍士長的語氣也重新變得平和。
「我阿娘不見了,聽說人類國家人很多,我就想來找找看。」說着話的雲滄感到有些難過,他一直想不通阿娘為什麼要離開他。
「既然這樣,你不如去長安戶部找找看,哪裏收錄着整個天雲帝國的人族信息,或許可以找到。好了,快去吧……」放下心來的軍士長突然對雲滄有了一絲好感,讓開了道路後不由給他指導了一番。
聽到軍士長的話,雲滄頓時大喜過望,感謝了一番便匆匆進關了。
望着雲滄漸漸遠去的背影,軍士長輕輕的笑了笑。
「確定嗎?」突然,軍士長問道。
「確定,顯妖石並未示警,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娃娃。」身後的一個軍士迅速的回答了。
「那就好,最近多注意點,聽說荒原那邊的又有動靜了,該死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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