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俊彥的記憶又回到了大寶剛出生的那一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www..com
手術室的門開推開,一個護士抱着一個包裹好的嬰兒走出來,看了看拴在嬰兒腳上的標牌,問道:
「許靈珊的家屬——許靈珊的家屬是哪位?」
李俊彥趕緊迎上去,只見護士的臂彎里抱着一個臉部鄒鄒巴巴的丑小孩,皮膚嬌嫩通紅,緊閉着眼睛,臉上還帶着從胎盤裏出來時的血塊。
李俊彥還清晰地記得,護士說的第一句話是:
「是個女孩哈,5斤9兩。」
李俊彥點了點頭,跟隨護士一起,回到了病房。
生大寶的那一天,母親也在醫院的病床上候着。李俊彥抱着大寶,見到母親,對大寶說道:
「這是奶奶。」
他明顯地感到,說這句話的時候喉頭哽咽,眼含淚花。
雖然大寶根本無法感知,但李俊彥明顯感覺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大寶的腿明顯蹬動了一下。
血濃於水的親情,親人與親人之間人生的第一次見面,就在這樣的場景下誕生了。
而這一次,護士卻一直沒說話,抱着嬰兒朝電梯走去,李俊彥也跟着走了進去。
進了電梯,護士才說道:
「6斤5兩。www..com」
李俊彥點了點頭,他想看看到底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可護士將嬰兒包裹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
直到走出電梯的那一刻,護士才說:
「是個女孩哈。」
說句心裏話,李俊彥本來是希望生個男孩的,可這生男生女也不能事先掌控,既然二胎又是個女孩,那就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吧。
更何況,之所以想生個二胎,目的也不是奔着生男孩來的。
這樣想着的時候,李俊彥心裏就釋然了。他樂呵呵地接過二寶,在臂彎里抱了一會,然後將她放在了嬰兒床上。護士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項,李俊彥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頭,等護士走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一句都沒有記住,不由得苦笑一聲:
「你真糊塗啊!」
看着二寶皺皺巴巴又紅彤彤的皮膚,緊閉着的雙眼,緊握的拳頭,身長才50厘米,那么小小的一團,蜷縮在襁褓中,讓人心生憐憫。
大寶剛出生那會,他成天忙於工作,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照管,都是母親在幫忙代管。現在,母親走了,無人幫忙照管二孩,李俊彥一點育兒經驗都沒有,想起母親的種種辛勞和付出,他又不由得眼眶濕潤起來了。
正在愣神的時候,突然「哇——」的一聲,李俊彥抬頭一看,二寶正張着小嘴哭着呢,小臉憋得通紅,不停地瞪着胳膊腿,眼睛依然緊閉着。李俊彥站起身來,看着哇哇大哭的二寶,不知所措:
「你……你這是……哭啥呢?」
只可惜剛出生的孩子,啥都不會說,這可苦了李俊彥。
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鄰床邊一個照顧嬰兒的老太太說話了:
「這孩子啊,是餓了吧?」
李俊彥回頭一看,這老太太大概70多歲,頭髮有些花白了,從穿着來看,應該是個農村老太。
李俊彥謙虛地問道:
「啊?餓了?這……咋辦?」
老太驚奇地看着李俊彥:
「怎麼,就你……一個大男人?沒其他人?」
李俊彥點了點頭:
「是啊……沒人帶……只好我來了。」
老太太的臉上浮現出了自豪的笑容,伸出了一個巴掌,張開五根手指:
「我啊,這輩子已經帶了5個小孩了,我自己生了三個,給兒子帶了個女兒,給女兒帶了個兒子,現在兒媳正在產房待着沒出來呢……」
李俊彥從老太太自豪的面容上,突然明白過來,大多數中國人的一生,正像這位老太太一樣,生兒育女,把子女養大成人,然後又幫子女帶子女,他們就算完成了任務。以前,李俊彥覺得這樣的人生實在是太平凡太普通太沒有價值和意義了,但是今天,從老太太那自豪的表情上,他突然覺得,這樣的人生才是最有價值的人生,而許許多多這樣的中國人,用他們的勤勞和智慧,共同構成了宏偉的現實中國畫卷。
老太太朝二寶的嬰兒床這邊挪了挪,湊近着看了看二寶的鼻臉,誇獎道:
「這孩子的五官多周正啊,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啊?」
李俊彥笑着說道:
「女孩。」
老太太點了點頭:
「女孩好哇,女孩是小棉襖,懂得疼人那!」
二寶一直哭個不停,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為什麼剛出生的小孩,肺活量竟然這麼好?
老太太說:
「這孩子啊……是餓了,你兌點奶粉來餵吧!」
李俊彥愣神問道:
「啊?兌奶粉?我看那牆上的宣傳語,不是說了不能餵奶粉,要餵母乳麼?」
老太太說:
「總不能讓她一直這樣哭啊……孩子她媽呢?」
李俊彥這才猛然醒悟,孩子她媽還在手術室呢!哎,瞧自己糊塗樣,只顧看孩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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