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谷郡城西,斷天崖。
圓弧形的山崖高聳入雲,蒿草叢生。自上向下俯瞰,如一個巨大的包圍圈般。除去最東方那寬達兩百米的缺口外,四面皆是陡峭岩壁。佔地之大,容納十萬人亦是綽綽有餘。
進入斷天崖後,除非能徒手翻越百米陡峭岩壁。否則,這個兩百米的寬大缺口,便是整個斷天崖唯一的出口。
斷天崖左側,一處隱蔽的山樑上。劉秀戰甲齊備,在朱祐、銚期、王霸三將的簇擁下,策馬眺望東方。
「伏兵之後,還有伏兵。李青山…耿弇…」劉秀眼眸微眯,低聲呢喃。狹長的雙眸中,毫無掩飾地掠過一抹森冷殺機。
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劉秀身上甲冑鋪滿積雪,卻一動不動。他右手手掌搭在腰間佩劍的劍柄之上,不怒自威。
「嚏…」
劉秀胯下戰馬打了個響鼻,有些焦躁地挪動四蹄。
朱祐掃了一眼劉秀身上傷勢,解下背後披風,遞到劉秀面前:「主公,你傷勢未愈,萬不能染上風寒。」
「嗯…」劉秀輕輕頷首,接過披風披在身上。扭過頭,再度一眨不眨地眺望東方。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斷天崖東方的缺口處,終於出現一支『被擊潰』的騎兵。騎兵最前方,李青山麾下大將叔壽策馬急行。一杆『叔』字大旗迎風招展,被寒風颳得啪啪作響。
「此人姓叔,莫不是…被李青山封為中山郡守的叔壽嗎?」劉秀看得真切,他眉頭一挑,緊握佩劍的右臂猛然用力。
「主公的意思是?」大將王霸策馬上前,目光不善盯着斷崖下的叔壽。
「此人既然能受李青山重用,必然才能非凡…」劉秀沉吟片刻,低聲下令道:「元伯,尋機會,一箭射死此人!」
「諾。」
王霸朗聲應命,嫻熟地解開背後弓弦,又自箭壺內捏起三支鋒利箭矢。他勒轉馬韁,策馬向叔壽所在的位置靠攏。
劉秀與王霸之間的對話,叔壽自是全然不知…
「噠噠噠…」
清脆馬蹄聲由遠及近,叔壽率領五千『潰兵』,向斷天崖內『狼狽』逃竄。
斷天崖外,李青山麾下的近四萬步卒被更始軍殺得節節敗退。好在有耿弇這個兵家大能統帥全軍,李青山麾下步卒雖有局部潰亂,卻絕不至於全軍崩潰。
「哈!」
「噗!」
亂軍中,更始軍大將趙銘一劍劈死一名步卒。鮮血激濺,融化了大量積雪,血腥味瀰漫。
「呼…呼…」趙銘大口喘着粗氣,以右手食指拭去劍鋒上的血漬。冰冷的質感,使他神智一輕。
趙銘掃了一眼面前漫無邊際的敵軍,略微休息片刻,收劍回鞘,在十數名親兵的簇擁下,徐徐向後退撤。
古戰場流矢無數,野蠻而又血腥。縱然是趙銘這等猛將,也要保證自己擁有充足的體力。
「趙將軍,你且休息片刻。這處戰圈,交由我等便好!」
趙銘正後撤間,耳畔突然傳來一道炸響。循聲望去,卻是馮禹、鄧異二將趕至。
仔細觀察,不難看出。他二人甲冑光鮮,全無半點廝殺過的痕跡…
趙銘不疑有他,輕點了點頭。他知道馮禹、鄧異的厲害,故而沒有任何防備地轉過身來。
趙銘轉身的瞬間,馮禹眸中殺機大盛。鏘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劍,爾後以佩劍的劍鋒,狠狠在趙銘門戶大開的脖頸處一划。
「咻~噗!」
趙銘只覺耳畔響起一道破風聲,繼而脖頸一涼,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起來。
這一刻,他看見一具無頭屍體。這屍體穿着他的戰甲,騎着他的戰馬。
下一刻,無盡黑暗襲來,徹底將趙銘的神智籠罩。臨死之際,趙銘竟是面無表情,不知自己為何而死。
「你…」
趙銘身旁,十數名親兵怒視馮禹。齊齊拔出佩劍,作勢便要將馮禹斬殺當場。
馮禹沒有絲毫廢話,腳掌突然踩在胯下戰馬的馬鞍上。一躍而起,高舉佩劍自一名年輕的親兵頭頂霹落。
「咔~噗!」
「咴咴…」
顱骨應聲碎裂,這年輕親兵胯下戰馬竟也被這股巨力劈得崴了蹄。戰馬悲鳴一聲,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不止。
「殺了他,為將軍…呃…」
另一名親兵高聲喝叫,話還沒說完,便見一把佩劍迅速在瞳孔中放大。他的整個下頜骨,俱都被這鋒利佩劍削掉了去!
幾個眨眼間,趙銘麾下十數名親兵盡皆命喪黃泉。馮禹翻身下馬,在趙銘那無頭屍體的衣衫內翻檢片刻,取出一枚虎符。
這枚虎符,乃是趙銘官居奮威中郎將的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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