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古代的第一個晚上,註定是在失眠中度過的。
入夜之後,四下寂靜,不像在現代,夜晚喧囂繁華。這裏這樣靜,靜得讓我有些不習慣……
黑暗中有人輕輕地推了推我。
&我正準備一翻身爬起來,突然被一雙手捂住了嘴。
&出聲,是我,文程。」
我接着些須月光看清了他的臉,真的是范文程。
他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我別出聲,低聲道:「姐姐,你跟我走,我帶你出關去。」
&關?」回想起今天白天他與範文采的對話,多半是想帶我去看病。
&我要帶你去赫圖阿拉,那裏有最好的大夫!」
赫圖阿拉……我一個顫慄,腦海中迴蕩着君坤在電話里的聲音。
&
&說哪裏?赫圖……阿拉?」我重複着這個名字。
&圖阿拉城,是建州女真的都城。」
&跟你去赫圖阿拉!」我堅定道。
除了隕石之外,赫圖阿拉是葉君坤留給我唯一的線索了。那通電話,他分明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一股腦地跟我說四百年前的事情,都怪我,沒能好好聽他到底說了些什麼,除了赫圖阿拉之外,什麼也沒記下來……赫圖阿拉,一定有我需要的線索!
&姐,我要帶你去看病,大哥不讓,但你的病萬萬不能拖。」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病,我雖然是睡了三天才醒,但身體狀態完全沒有任何不適感,雖然是虛汗不止,呼吸紊亂,但都是久病初愈的正常症狀。難不成他說得是失憶症?
&的病,你是說失憶症?」
&這可不是小事,日久成疾,會成失心瘋的!」
不等我回絕,他已經將我從床上拽了下了,拿了件蓑衣給我披上,「外頭冷,別再染上了寒疾。」
我心想,這樣也好。或許去赫圖阿拉看病,還能多留上幾日,好好尋找葉君坤的下落。我就不信,范文程口中那神通廣大的游醫生,還能看出我是個現代人不成?
我跟着范文程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見門外只停了一匹馬,我驚呼道:「我們不會要騎馬去吧!」
&范文程連忙過來捂住我的嘴巴,「我們抄小道去赫圖阿拉,不出三個時辰就能到了,這條路通原來的馬市,都是外邦人,所以我們得喬裝。」
我用蓑衣將自己裹得緊緊的,「我不會騎……」
范文程已經一躍上了馬,笑着伸出手來,「沒事,我會。」
這孩子雖然只有十二三歲的年紀,個頭倒是挺高的,騎在馬上有模有樣,我拉着他的手有些吃力地上了馬,他雙手拽着韁繩箍在我身前。我有些疑慮地問:「你確定我們能安全的到赫圖阿拉?」
他自信地笑了笑,一扯韁繩,「姐姐放心。」
夜風像刀子一樣往臉上刮着,我將臉整個地縮進蓑衣里,范文程駕馬帶着我在羊腸小道上疾馳了一夜,速度卻絲毫沒有減慢,我不禁讚嘆這真真是匹好馬,同時對范文程的騎術刮目相看。
破曉時分,途經赫圖阿拉城北郊的城隍廟,稍作休息,吃了些乾糧,便又重新上了路。
一路上范文程一句話也沒說,我知道他心裏鬱結,為了讓我看病,忤逆父兄之意……可是從他的神情上來看,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我問:「騎了一夜,你不累嗎?」
他苦笑一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道:「你知道嗎?爹爹就是寧死不肯就胡醫,才會在病榻上終老,這樣的事,我不願再見到一次。」
我嘆息一聲,想起家中還有患病的範文采,從他的隻言片語來看,更是對胡人深惡痛絕,怕是也會有相同的下場了……
晨光熹微,一夜的顛沛讓我也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直到范文程推搡我醒來。
&姐,我們到了,那裏就是赫圖阿拉城!」
我看着遠處恢弘的赫圖阿拉城,瞳孔驟然睜大。
這——這不是故宮嗎!我嚇得不輕,轉念一想不對啊,故宮應該在北京,我們出了瀋陽一直在往東走,而且這個地方四面環山,不可能是北京。倒像是新賓縣的方位,我從瀋陽坐車去新賓縣的時候,也是一路向東走的。
范文程拿起水囊仰頭喝了口水,說:「沒有朝廷的敕書,漢人是進不了城的,外城設了關卡,我們只有從北面的羊鼻子山繞進去。」
我的目光還彌留在遠處的赫圖阿拉城上,他繼續說道:「姐姐,你身子不適,眼下只有我先行從羊鼻子山溜進城裏去,尋得我的朋友,再想辦法將我們接進城去,你在這裏等我,待會兒要有駐兵出來巡邏,你便往林子裏躲。」
我點點頭,「你自己小心。」
雖然我與這個范文程相識不過一日,但見他冒險連夜帶我來看病,想必是個極重情重義之人,而且一路上照顧備至,在這個陌生的朝代,也算是得到些安慰。既然命運讓我來到這裏,附身在這個叫做范箏箏的女人身上,是不是在暗示着,我需要按照這個人原先的生活軌跡活下去?
&姐保重,山中恐有惡狼,這把刀給你防身用,若非萬不得已,不要進山林的深處,我一定儘快出來接應你進城。」范文程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
我應聲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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