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有並未察覺外甥女的變化,面帶着急詢問一旁的王大夫:
「王大夫,我家婉兒昏迷兩個時辰,身子可有什麼大礙?」
畢竟他剛和鎮上的梁掌柜說好,月底就把人送過去,哪成想這丫頭給病了。
日子都訂好了,到時病着送過去豈不是給人找晦氣。
王大夫看向榻上躺着的孫婉,眼中帶着同情,聞言嚴肅搖頭。
「得好好養一段時間,婉丫頭身子虛弱,氣血虧盈,這次風寒養不好,日後恐怕會引起其他疾病,要按時吃藥,減少勞作。」
張大有聽聞皺了下眉,趕忙應道:「是是,有勞王大夫費心,花多少銀錢我都願意,給婉兒用最好的藥。」
王大夫本來聽劉嬸子她們的閒話,對張家人還挺有意見,眼下聽張大有的說詞,覺得人品行還不錯。
「有你這句話便好,我給婉丫頭多調配上幾副草藥給調補調補,回家也要多吃些肉補補,這丫頭身體實在虧損的厲害。」
王大有聽聞這話面露尷尬,被人這麼點名一通說,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虐待外甥女兒。
「是是是,我回家給殺一隻雞給燉了,給好好補補。」
王大夫將寫好的草藥方子交給他,因孫婉身體太虛弱,裏面用了不少貴藥材,他囑咐道:
「先交錢後拿藥,取來藥,我告知你如何煎藥和忌口。」
「哎,好好。」
付完錢,張大有一陣心疼。
這藥是金子做的不成,這麼幾副草藥,趕上家裏兩月生活費了。
兒子在鎮上讀私塾,村子裏到處有人說閒話,說什麼他用外甥女的錢供兒子讀書。
雖然事實是這樣,可這名聲終究不好。
為了避免傳閒話,他花一兩銀子托人給找了個活,有時候掙錢,有時候不掙錢。
好不容易趕上這個月行情好,剛拿到的一貫錢還沒捂熱,這就用出去一半。
人都花出去了,張大有自然要宣揚一番自己的好名聲。
帶孫婉出了王家,一路上回家他逢人就說。
「婉丫頭是我親外甥女兒,我讓王大夫開了好些調補的藥,用的都是貴藥好藥,花了小一貫錢也值得,可得把婉丫頭身體養好,誰讓我就這麼個外甥女」
眾人聽聞一貫錢,一個個都有些驚訝。
「乖乖,真是費錢啊。」
「哎喲,大有還得是你,換別人可捨不得掏這麼多錢」
不知情的人一個個都誇張大有好,畢竟外甥女終歸是外人,他當舅舅的能出這麼多錢,對外甥女真是沒話說了。
聽着舅舅和旁人顯擺,一旁的孫婉並沒有說話,低着頭盯着自己破舊帶磨邊的繡花鞋看。
記憶里,這雙鞋子也是劉嬸子給的,她大女兒生產後腳胖穿不上,沒穿過幾回,洗乾淨才拿給她穿。
這雙鞋子她足足穿了兩年,原先穿着略大,眼下都有些擠腳了。
身上的衣裳劉嬸子給的,鞋子也是,孫婉心中莫名心酸。
前世她真是昏了頭,來舅舅家之前她吃穿不愁,來舅舅家後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她還可笑的對舅舅感恩戴德。
不是張家沒有錢,而是不捨得給她用罷了。
「婉丫頭,你舅舅待你這麼好,日後可得好好孝順你舅舅舅母才是。」
偏偏這時,一個年紀大點的阿公吆喝着和孫婉說道。
孫婉聽聞,抬頭看了一眼對方,扯了一下嘴角應道:「放心,我一定會孝順舅舅舅母的。」
孝順二字被她說的極為重。
至於怎麼孝順就不勞他們管了,外人哪裏知道她受過的罪,他們不過都是逞口舌罷了。
旁人倒是沒聽出孫婉話里的恨意,當她是個聽話的姑娘,言語間都誇張大有有氣度。
張大有心裏的不順暢,被眾人恭維的逐漸變得輕快。
也罷,這丫頭馬上就要嫁人了。
這半貫錢就當給自己撈個好聲譽了。
*
回到張家,
孫婉看到舅母和表姐出來,眼眸一閃,直接站在舅舅身後。
田氏看到孫婉的動作,氣的直接大罵:
「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還有臉回來啊,敢在外面敗壞我張家名聲,今個你就收拾行囊滾出去!我們家可容不下你。」
張大有聽聞娘子的這些話氣,氣的直接黑了臉,趕忙將大門關上,低聲訓斥道:「你又胡言亂語什麼?讓旁人聽到像什麼話!」
田氏被夫君指責,心中愈發的惱火,沒好氣指着孫婉罵道:
「你的好外甥女,在外面到處敗壞咱們家的名聲,說咱們一家子欺負她,村裏的婦人多嘴,過兩天附近村子傳的全知道,豈不是壞了咱們金寶的名聲!」
張柳兒也幫着說道:「爹,我親耳聽到孫婉這個小賤人,和劉嬸子他們說咱們欺負她,那些嬸子對我好一頓訓,我的臉都丟盡了。」
涉及到張家的名聲,張大有不免皺了眉頭。
他回頭看向外甥女,語氣難得嚴肅質問:「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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