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我就看到石斗門口旁邊放着一個袋子,麻布袋子上面乾乾淨淨的,裏面鼓鼓囊囊的裝着東西。
「這都是哥給你帶回來的。哥原本想給你的,可怕你又多心,覺得…;…;覺得是哥把你賣了,所以…;…;」
說話聲越來越小,我的喉嚨口也跟被堵着棉花一樣難受。
只是,上輩子的教訓夠了,再活一輩子,我寧願自己苦點也絕對不讓一家子為我擔着搞破鞋的名聲。
「哥,你不用說了。李永斌就算成了殘疾,我也嫁。你對我的好,我明白。」
「沒有,李永斌沒外面說的那麼誇張。哎,我也不知道怎麼好端端一個人就成了怪物了。」我哥的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來,我嚇了一跳。
因為我哥性格好,對我說話從來都帶着笑摸樣,現在這樣穿着軍裝忽然皺着眉臉色不悅的樣子,我真的是被嚇到了。
「哥,你…;…;」
我才剛想開口說話,忽然大門口有人在敲門。我家是那種南方的下山虎老宅,中間還有天井,外面的人一拍門,我和我哥就聽到了。
「王家嫂子,在家不?」
這咣咣咣的敲門聲,還有這大嗓門,讓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隔壁家的李嬸子,外號鳥嘴嬸。
「我說你們兄妹站着幹什麼?沒聽到有人喊開門嗎?」我媽拍着衣服走了出來,眼圈還有些紅紅的。不過用袖子醒了醒鼻子,還是小跑着去開了門。
「哥,鳥嘴嬸來,肯定沒什麼好事。」我可還記得,我哥上輩子的媳婦就是鳥嘴嬸的外甥女。兩個人一個德行,喜歡說別人家的閒話,經常在外面惹事和別人吵架。
「哥帶你去供銷社那打電話,再跟你說說李營長的事情。」
我哥看了看我,笑着拍了一下我的頭,扯着我的手就要帶着我朝外面走。可我還沒走,鳥嘴嬸就扯着我媽的手,站在門口就大嗓門的喊了起來。
「王嫂子,你快來看,咱們村來了輛小車,可闊氣了,你快來。」
現在還是80年,汽車在這個時候可是稀罕的不行。就連縫紉機,都不是買得起的東西,汽車就更是看都沒看過了。
「不去了,我鴨子今天還沒趕去河邊呢?豬圈也還沒收拾好,不去了。」我媽的性格不是那麼愛湊熱鬧,再加上眼圈還有些紅,擺擺手就想要讓鳥嘴嬸走人,可鳥嘴嬸跟着我媽卻走到家裏來。
一雙眼睛在我家轉着,一下看到我和我哥就喊了起來:「秀啊,嬸子聽說你昨天哭的都暈過去了啊?嘖嘖,我說王嫂子,你們做父母的也太狠心了,這麼精神的一丫頭就要送去嫁給那毀了臉的。可秀啊,嬸子做長輩的也要說一句,你這是報恩,做人可不能沒良心,知道沒?」
這好話壞話都讓鳥嘴嬸給說了,我直接就想給她一對白眼。
現在日子開始過的寬鬆點,不用到生產隊去幹活,村子裏頭的厲害婆子就開始在閒的時候東加長西家短的,要不然我爸後來也不會直接氣的高血壓上來沒了。
「嬸子,我聽說翠華姐也開始到毛織廠上班了?那你可就輕鬆了。」
我也不是笨的,鳥嘴嬸說帶我媽去看熱鬧,卻跟着我媽的後腳就進了門,肯定是熱鬧看了之後,打算再來看看我家是怎麼鬧得?
這翠華姐說是去毛織廠,可村裏面的人都知道,她是跟她表姐的男人好上了,這件事情鬧得紛紛揚揚,我都不明白這鳥嘴嬸怎麼還有心情說別人家的閒事。
「她啊,現在在外面幹活了。不說她了,秀秀,你的事情嬸子都聽說了。哎呀,你在咱們村裏頭可是排的上數一數二的水靈啊,真是可惜了啊。」
我以往最在意的就是自己長得漂亮,在這村裏面都是屬於拔尖的。
所以每每在聽到別人提到李永斌毀容了的時候,我都是害怕加上氣憤。
氣憤家裏面的人逼着我嫁給李永斌,明明知道我那麼害怕。我甚至覺得,外面和我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比家裏人還明白我的心思。
可是現在,經歷過了那麼多人的唾沫星子,我要是還聽不出來鳥嘴嬸的挑撥,我就該去跳糞坑了。
「嬸子,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可就不同意了。人家李營長是去戰場上出生入死保家衛國受傷的,要是咱們這些人民群眾都嫌棄他的話,這不是恩將仇報嗎?這要是在以前你這話聽了,紅衛兵都能去你們家門口找你了。」
重活了一輩子,再面對這樣明着說話背地裏捅刀子的人,我誓言要把刀子給捅回去。
我沒有錯過剛才鳥嘴嬸說這話的時候,我媽和我哥臉上的尷尬。
這老女人來就沒安好心,我絕對不能讓我媽我哥被排揎笑話了。
「哎,你這丫頭說話怎麼這個德行?嬸子這是關心你,怎麼就被人找了?」
鳥嘴嬸顯然沒想到我會回嘴,掐着腰就朝着我吼。
「村裏面的人誰不知道你要嫁給一毀了容的男人,我好心來安慰你,你怎麼還不識好人心呢?」
「誰的心是好的,誰的心是壞的,誰的嘴是用來說理的,誰的嘴是用來說閒話的我看的一清二楚。嬸子也不用擔心我,我的婚事有我爸媽呢。」
「你…;…;」鳥嘴嬸看着我不示弱的樣子,氣的眼睛都瞪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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